“你醒了啊。”女子溫婉的聲音頗為好聽,卻帶著一絲淡漠。
錦絮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想要說話,卻咳嗽了起來。奚貴嬪見狀,起身去倒水:“你彆著急,御醫說你搶著煙了又被餓了幾日,所以身體虛弱的很。”說著端了水杯過來,扶著巫錦絮,仔細的喂她。
“謝謝貴嬪娘娘。”
“沒什麼,就當是還你那日送傘的情份了。”奚溪說著,扶著她躺好,“陛下吩咐了廚房一直溫著清粥,我去叫人端來。”
“陛下他…
…”
“陛下一會兒便會到吧。”奚溪說著淺淺一笑,“恐怕這次之後,你這兒會格外熱鬧了。”
錦絮不見,已經看見她轉身出去了。沒一會兒,她便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然後就看見蘇衡一襲藏藍鏤金的長袍穩步而來。
“醒了。”
“嗯。”
“孤叫御醫來看看。”蘇衡依舊是冷著一張臉,可是巫錦絮卻依稀的記得那晚他絕塵而來。
“陛下……”輕聲的叫住他,“您為什麼會找到我。”
男子眉心微微一動:“有人送了信給孤。”
“叫陛下獨自前去?”女子看著他,忽然苦澀一笑,“陛下知道這是陷阱麼。”
“孤安然無恙。”
“不是謀害陛下的陷阱,是刺探人心的陷阱。”巫錦絮苦澀一笑,“他們關著我就是想知道我在陛下心中算什麼,就是想知道陛下沒有弱點。”
蘇衡緊緊地看著她,不語。
“微臣自問,不足以成為陛下的弱點。”
“你怎知道。”輕輕的四個字,不帶任何情緒,卻落在巫錦絮的心中,一聲聲鈍響。
女子看著他,淺淺一笑:“漁翁釣魚,又怎麼會對餌有情?”如此的篤定,“陛下只不過是想讓他們以為我是,罷了。”
蘇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道:“你好好休息吧。”然後便大步離去了。
巫錦絮昏昏沉沉的,覺得肚子裡空的難受,腦子裡卻滿的難受……
慢慢的閉上眼睛,真想一睡不醒。
養傷的日子,廖月一直沒有露面。錦絮知道,他又變得無顏見她了。
華陽宮是蘇衡的寢宮,她就這樣被留在這裡。她住西殿,蘇衡住在東殿。不過自從那一日自己第一次醒來,蘇衡跟自己說過幾句話之後,他們就再沒見過一面。
蘇衡去了後宮。
這一日,巫錦絮在花園裡散步,並未走遠便看見一群人緩緩而來,遠看如花團錦簇,好不豔麗熱鬧。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錦絮看清來人後行禮。
南宮婉茹連忙扶著她道:“你身子位好,不用這般客氣。”說著看了看身邊抱著孩子的人,說道,“這位是俞容華。”
“丞相大人。”女子微微點頭,一襲寶石藍的裙衫穩重大方,懷中的孩子一看就還小,粉雕玉琢的很是可愛。
皇后又看了看另一邊的紫衣美人:“這位是容華宮裡的戚貴人,今日一道來看大人的。”
“丞相大人。”
巫錦絮頷首道:“幾位娘娘有心了,錦絮已經沒有大礙了。”
“就是一聽說你好多了,才敢過來看看你。不然陛下知道了,可又要斥責本宮不懂事了。”思南婉茹說著很是親切的挽著錦絮的手在花園裡漫步,“如今誰不知,陛下為了你深夜獨自出宮。”
巫錦絮笑笑,不知從何說起,只能不語。
“就是,偏偏有人不識趣,還整日裡綁著陛下的人。”戚貴人說著,含笑看著巫錦絮,“雖然大人是在病中,但是也難掩天姿國色呢。”
“娘娘謬讚。”錦絮不想應付後宮的幾位,只覺得這樣很累,可是人家也算是一片好心,便只能應著。
好在南宮婉茹是個有分寸的人,拉著巫錦絮說了一會兒話,便帶著眾人走了。巫錦絮見他們走遠了,才慢慢的坐在廊下。
下午的陽光漸漸的柔和的不少,或許是巫錦絮要養傷需要安靜,所以華陽宮裡並沒有多少下人在內院行走。
也算是安靜。
女子青絲長髮垂在胸前,單薄的白裙在微風中搖曳。或許是時光太美好,她竟然坐在廊下,倚著廊柱漸漸的睡著了。
蘇衡在奚溪那裡用了午膳,聽善喜說皇后帶了人來華陽宮,於是便來瞧瞧。可是剛踏進院子,便看見女子靜靜地倚在廊下睡著了。
清風拂過她額前的碎髮,拂過她白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