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靜養,任婉雲整日陪著,才讓沈清漸漸恢復了一些神智。如今聽聞春桃這般說,也是心中焦急。正要叫彩菊去拿帖子請大夫過來,忽然一愣,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春桃,緩慢的問道:“你說,清兒這幾日時時嘔吐?”
“是的,”春桃有些不解:“可是吃食都是從廚房裡特意做的乾淨的。小姐有時候還會有些犯暈。”
任婉雲捂住心口,心中頓時起了一層驚濤駭浪。春桃年紀還小,不知道這件事,可她是過來人,沈清這模樣,該不會是有了身子吧?
她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身邊的香蘭連忙扶住她:“夫人!”
“拿我的帖子,請陳大夫過來。”任婉雲緩了片刻,才撫著心口道,看向沈清的目光卻帶著驚駭。
一邊的春桃低下頭去,卻是無人瞧見她眼裡的笑意。
作為沈清的貼身丫鬟,她自然不是今日才發現沈清犯了嘔症。大約也有些時日了,只是她最先告訴的人並非是任婉雲,而是為她傳遞訊息的莫擎。莫擎也告訴她,如果任婉雲沒發現的話,暫時將這件事瞞下來,過段日子再說。
也是春桃時運不錯,這麼長久的日子,任婉雲愣是沒發現沈清有什麼問題。直到今日。
外頭的陳大夫在香蘭的催促下很快趕來了,之前沈清的外傷也是他看的。這是任婉雲孃家出嫁的時候給任婉雲的大夫,有時候任婉雲想要處理什麼姬妾,做些不方便的事情,都是由陳大夫幫忙,陳大夫是任婉雲的心腹,自然不必避諱什麼。
任婉雲眼巴巴的看著陳大夫替沈清把脈,沈清還有些害怕,縮在任婉雲的懷中,陳大夫放回手,沈清有些凝重,看了沈清一眼,才對著任婉雲搖了搖頭。
“你們全都出去。”任婉雲對屋裡的下人道。
香蘭彩菊並春桃連忙退了出去。
待下人們都離開後,陳大夫才嘆了口氣,對任婉雲道:“大小姐脈象滑如走珠,是喜脈啊。”
雖然心中早已猜到了,真正聽到大夫說出口時,任婉雲還是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看著陳大夫,聲音不自覺的有些發抖,然而卻還是堅定的道:“大夫可否讓清兒流掉這個孩子,清兒還小,她不能……不能讓人發現。”
如果只是被汙了身子,若是隱瞞的好,日後未必就不是沒有出路。可若是有了孩子,這便是私通子,沈清並肚子裡的孩子都是要被沉塘的!
“大小姐的身子本就嬌弱,如今年紀還小,”陳大夫道:“若是滑了胎兒,只怕會傷了身子根本,一個不小心,怕是日後都很難再有孩子了……。”
一個接一個的打擊,盡數落在任婉雲頭上。若是沈清失去了做孩子母親的能力,日後就算再給她找一戶人家,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最後會落得一個什麼下場,任婉雲比誰都清楚。沒有孩子傍身的婦人在後宅中,就如同在戰場上沒有兵器的將士,最後定會一敗塗地。
“而且大小姐還尚未完全恢復,若是再流掉胎兒,兇險的很哪。”陳大夫道。
“不……不能流掉。”任婉雲呆若木雞,片刻後看著懷中的沈清,不由得悲從中來:“我苦命的清兒!”
若是流掉孩子,也許會讓沈清一命嗚呼,就算保下小命,或許日後也會再也生不出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流掉胎兒,可若是不流掉胎兒,那麼…。。沈清日後的路該怎麼辦?
這看上去似乎無論如何都沒有出路,任婉雲的心中,只有深深的絕望。
門外頭,春桃望著門裡,小聲道:“香蘭姐姐,大小姐……大小姐是不是……”
“噓,”香蘭警告道:“少說兩句,若是被夫人知道了,沒你的好果子吃。”
“哎,”彩菊憂心忡忡道:“這下可怎麼辦呀。”她和香蘭自然早就猜到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若是沈清有了身子,彩雲苑日後又該怎麼辦?只怕走一步都得好好掂量。
春桃撇了撇嘴,眼中卻閃過得意。
陳大夫從彩雲苑出來,離開沈府,就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城北小院。方走進院子裡,便瞧見夫人和孩子跑了出來,不由得抹了把汗。
今日他在出診之前,便接到不知是誰送來的一封信函,教他在等下給沈清看病時,必須要說沈清不能流掉胎兒,想法子讓任婉雲替沈清保胎,否則的話,便殺了他全家老小,那封信上還附送了他妻子的簪花。陳大夫心中害怕,在替沈清看病的時候,只得按照那人說的做。
他本是任婉雲孃家花重金替任婉雲辦事的,如今卻是背叛了主子,心中自然又驚又怕,暗中思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