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證據尚不完全,殿下,可要用法子掏話?”
“不必,”傅修宜擺了擺手:“沈垣給的那些東西,已經足夠了。就算我希望能再完全,這件事我都不能出手。”
“殿下的意思是放任沈垣?”董浩問。
“是別人就罷了,偏偏是孫天正。孫天正是周王的人。周王必然會插手此事,我若出手,只會令周王警覺。沈垣這回的禍事,惹得太大了。”傅修宜搖了搖頭。
董浩沉默了一會兒:“可是沈垣到時候若是魚死網破,供出殿下怎麼辦?”
“沈垣慣會給自己藏後手,你說的自然要防。”傅修宜看著手中的茶杯:“所以這事不僅不能幫沈垣,還得催著刑部趕快處決。在獄中殺了沈垣難免惹人懷疑,你想辦法喂點東西給他。”
董浩連忙稱是。又問傅修宜:“殿下明日還上摺子麼?”
“不上。”傅修宜揉了揉額心:“此事會造成震盪,現在說摺子的事反倒不夠響亮,緩一緩。”他突然睜開眼睛:“不過,你最好查一查,最近沈垣到底和誰有過過節。”
董浩一驚:“殿下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沈垣從來不衝動,這次一衝動就殺人,殺的還是孫天正的獨子,你不覺得太巧合了?況且荊楚楚偷人為什麼會偏偏和沈垣遇上,很奇怪。”
“沈垣不是會被算計的人。”董浩道:“而且若是連這以後都能把控住,此人一定對沈垣非常熟悉。”
“能把沈垣逼到如此境地,”傅修宜道:“此子不能留。我培養一顆棋子,不是為了被人利用成為廢子的。”說到這裡,傅修宜眼中也閃過一絲陰沉。他並沒有看上去這麼雲淡風輕,沈垣這顆棋子是他精心培養了多年的,不僅是因為沈垣有智謀,更重要的是沈垣還是沈家人。處於沈垣那個位置,日後有許多事情做起來也就更加容易。然而如今他卻不得不棄車保帥,精心培養的心腹,日後再也派不上用場。
更何況,還是用一個女人這樣拙劣粗暴的手段。
“屬下一定會認真查明的。”董浩道:“好在出事之前,沈垣就將東西給了殿下。”
傅修宜道:“可惜還得等一等。”
另一頭,灃仙當鋪的樓上,季羽書一合巴掌,笑的合不攏嘴:“妙啊,沈小姐果然是不出手則罷,一出手驚人。本來明日該沈信倒黴的,結果今日沈垣入獄,這時日來的真是時候。”
“只是巧合罷了。”高陽白了他一眼:“沈妙現在大約還不知道此事。”
“不管知不知道,與你打的賭反正我是贏了。”季羽書得意洋洋:“銀票之後自己送到當鋪來,交給紅菱就行。”
高陽默了默,還是道:“沈垣或許從沒想過有一日會栽在這下三濫的手段中。”
因為自己的妻子偷情和別人爭風吃醋,從而錯殺姦夫。這話怎麼聽都覺得不甚光彩,無論是那姦夫還是不守婦道的婦人,亦或是被戴了綠帽子的夫家,人們談論起此事時,只會當做笑談。沈垣本來有才華又懂得隱忍,剛剛回京,以傅修宜對他的重視,假以時日也會成為眾人不可小覷的人才,誰知道竟然會以這麼難堪的方式慘烈收場。
雖然看著像是個玩笑,下場卻是十分嚴峻的。只因為他殺的人是孫天正的獨子。
“孫天正明日就會上摺子,高陽,你說沈垣這次到底會不會賠命?”季羽書問。
“你覺得沈妙如何?”高陽卻是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這和沈小姐有何關係?”季羽書不解。
“沈妙這個人布的陷阱,一旦踩了進去,你可見過有人還能安然而退。從豫親王那時你就應該看得出來,她的陷阱從來都不是一招。此事看著是對付沈垣,實則不然。”
“你說她還有後招?”季羽書問:“最多不過沈垣賠命,她還想如何?”
“我倒覺得,沈垣只是其中一個。”高陽搖頭,神色也忍不住嚴峻起來:“如果她下手,總覺得不會僅僅一人。”
季羽書默了片刻,認真的問:“沈小姐和沈家其他人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如此手筆,雖是毛骨悚然,可是想來也是有原因的。莫非沈家人對她做過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能讓一個小姑娘使出如此殘忍的手段步步籌謀,其中必然有別的隱情。只是就連百曉生也查不出來,僅僅是因為沈家用捧殺的手段將她養成草包,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高陽搖搖頭:“我也不知,不過她行事太過張揚。此次讓沈垣入獄,沈垣是定王的人。定王吃虧,一定會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