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楣目光一閃,卻扔是站起身來,先是對著沈妙行了一禮,道:“既然今日大家興致都這樣好,我方來隴鄴,也不知有沒有壞了規矩,不懂事的緊,不過也願意獻醜讓大夥兒都高興高興。總歸是個玩鬧的興致。”
一番話說的規規矩矩,又好似為人考慮,幾分天真不知事,卻帶了些嫵媚的挑逗。
沈妙卻看到了葉楣眼中的挑釁。
“曾與養母學過欽州的一種水袖舞,今日就跳給大家看吧。”她說。
沈妙微微低頭,唇邊閃過一絲冷笑。
葉楣很快就換了衣裳出來。她本就生的有些偏於嫵媚的美貌,卻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長裙,寬大的束腰將她的腰肢裹得盈盈不堪一握。要想俏一身孝,她果真是被這雪白的衣裙襯得俏臉端麗,窈窕生情。四扇擺好的屏風架著宣紙,紙筆墨都在,彈琴的侍女也在,彈撥第一聲開始,葉楣抖了長長拖地的水袖,開始翩翩起舞來。
沈妙的指甲幾乎都要掐進掌心了。
水墨舞,是葉楣跳的最好的一種舞。葉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每一樣拿出來都能獨佔鰲頭。後宮之中,獨寵自然有其魅力。水墨舞不過是其中之一,翩翩起舞的時候,袖子上沾上墨汁在宣紙上作畫,一曲舞罷,畫成。既風雅,又獨特,美人美景美畫,好不風流。
可是這水袖舞,卻是沈妙的心頭血,眼中刺,每每瞧見,都痛不可擋。
當初匈奴來請求和親,傅修宜要把婉瑜嫁過去。沈妙軟硬兼施,甚至拿沈家要挾,可是奈何傅修宜心如磐石不為所動,婉瑜想了許久,卻想出了一個主意,自己學了一首曲子,親自彈給傅修宜聽。
那首曲子是婉瑜尋了許久尋來的,又被沈妙改了又改,婉瑜想說的話都在曲子中。不過是希望傅修宜念著父女情分,做事不要那麼絕,給婉瑜留一條活路,打消這個念頭。
可是那一日,沈妙將傅修宜請到坤寧宮,讓婉瑜彈給傅修宜聽,才方彈完,才方看見傅修宜眼中有一絲動容,楣夫人就不請自來了,她笑著旁若無人道:“陛下原來在這裡,臣妾今日新學了一支舞,想跳來給陛下觀賞,既然皇后娘娘也在,一併觀賞了罷。”
她跳的嫵媚生情,他看的深情厚誼,卻全然忘了還在等候的婉瑜和沈妙。婉瑜眼中的失望沈妙永遠也記得,才十幾歲的小姑娘,眼中的生機一點點淡去,幾乎歸於平靜。
到了第二日,婉瑜就來給她磕頭,說:“母后不要為兒臣白費心思了,兒臣願意和親。”
怎麼會有人願意和親呢?只是婉瑜比她更早更清楚的看清楚傅修宜的無情,楣夫人的手段。或許婉瑜覺得,就算是奔赴不知前途的未來,也比留在宮中,遍佈陰謀暗箭來的舒坦。
最後,婉瑜解脫了。
可是沈妙,卻永遠無法釋懷。
眼前雪白的長袖飄然舞動,可沈妙卻覺得,長袖上沾著的並非是墨汁,一滴一滴,都是婉瑜的心頭血。
也是她的眼中刺,骨中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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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好可憐┭┮﹏┭┮
☆、第二百一十一章 涼月
李楣腰肢柔軟,動作嫵媚,一雙眼睛盈盈生波,目光所及,似乎在看旁人,又似乎沒有看旁人,像是一隻蝴蝶,撓的人心癢癢,以為蝴蝶就要在手中停留了,一個不提防,卻又瞧著那彩色的蝶兒扇著翅膀,翩翩飛了走去。
女眷們尚且看的目不轉睛,又何況男眷們?男人總歸是喜歡好看的玩意兒,眼珠子都快要黏在李楣身上了。葉夫人和葉茂才也逐漸露出得意的神情,生出一個這樣色藝雙絕的女兒,惹得整個大涼的男人趨之若鶩,那也是一種本事,不是人人都有這個本事的。
盧婉兒看的妒恨有加,氣的直咬牙。
沈妙卻冷眼看著李楣翩然起舞,思緒卻飄飛在上一世的時候。
她第一次看見楣夫人,是從秦國回到定京的時候,只聽聞宮裡多了一個妃子,但是大家卻尊稱為“楣夫人”,卻不提妃位,這本就有些不同尋常。聽聞傅修宜對這位楣夫人寵愛有加,沈妙心中雖然酸澀,卻也不以為然,想著傅修宜那樣冷峻的性子,再如何寵一個人,也不會有多過分。
然後她第去御書房裡找傅修宜,想與傅修宜說件正事,卻瞧見楣夫人在御書房裡摔了傅修宜的鎮紙。她回宮那一日楣夫人稱病是沒有來得,這一次還是第一次見。沈妙見那女子美的活色生香,一顰一笑皆是如畫,然而驕縱又野蠻,竟然就在御書房裡使性子撒潑。沈妙以為傅修宜會發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