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袖子握住沈妙冰涼的手,道:“我也很想你。”
群臣默然的看著年輕的帝王做這一切,他們本是在這朝堂之上摸爬滾打了多年,宦海浮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時候都分辨不清自己的心,更勿用說被別人感動了。加之睿親王從前又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這裡的百官鮮少沒有沒被他坑過的,對他自是恨得咬牙切齒。
可是這一刻,他們竟然有些捨不得打擾這一幕。彷彿隔著帝王和女子的畫面,窺見了自己年輕時候的一些影子。
誰都會愛人的,只是這愛能不能持久一生,因為太難,中途許多人都放棄了。能走到最後的卻是鳳毛麟角。
孝景帝可以嗎?
謝景行將沉甸甸的后冠撥弄好,端端正正的戴在沈妙頭上。他動作溫柔而莊嚴,彷彿連同著別的什麼,一起放在了這后冠之上。
他微微俯身,吻了吻女人的眼睛。
時光模糊,飛快倒退,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某日,他尚且是走馬章臺、頑劣不堪的慘綠少年,她還在為明齊皇室而步步為營,護著沈家舉步維艱。他問:“沈妙,你想做皇后嗎?”
誰都沒有想到最後他竟然成了皇帝,她也果然成了皇后。
世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
金鑾殿的後面,偷看的羅潭捂著嘴巴,似乎要哭又要笑,小聲道:“他真的立了小表妹為後…。小表妹沒看錯人……”
身後,裴琅也是微微一笑,那笑容裡含著釋然,也有幾分悵然,更多的卻是欣慰,他道:“真好。”
……
春日杏花枝滿頭,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的灑下來,鋪了一地的花香。鳥兒站在樹枝啾啾啼叫,滿眼都是熱熱鬧鬧的。
半年的時光轉瞬即逝,快的幾乎讓人抓不住什麼。
對於隴鄴的百姓來說,這半年來過的極為愉悅。或許是因為掃平了秦國明齊,或者是因為新皇的想法本來就很不一樣,總之,孝景帝這個皇帝,當的是十分稱職的。
他對於百姓十分寬厚,一些新的朝令都令天下人拍手稱快。有市井傳言,因為孝景帝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在民間遊走,體恤民間疾苦,因此總能設身處地的為百姓著想。
不管怎麼說,孝景帝在百姓之中的名聲還是十分受擁護的。
不過在朝臣中,就未必了。
從前永樂帝在位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要顧及著大的面子。可這孝景帝卻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對百姓寬厚,對臣子卻嚴苛,更不要講什麼情面了。便是那些個自詡資格老的老臣,在他面前也討不了一點兒好處去。
更可怕的是,他將各處權力都平衡的很好,而且嗅覺比耗子還靈,別說是有什麼動靜了,就算是有一些微妙的念頭,也能被他敏銳的發現。害的一眾朝臣整日都懷疑自己府上出了內奸,沒事就在府中大清掃。
朝臣們對他最不滿意的,大約就是這半年來,孝景帝真的就沒有收過一個美人。後宮之中就只有一個長睡不醒的沈皇后。
這實在令人費解,最初有人以為他只是一時覺得愧對沈皇后故此承諾,況且就算皇后位置不可動搖,收些別的女人總沒問題吧。可是時日一日日過去,這孝景帝后宮乾淨的能淡出鳥來,眾人就意識到他不是在做戲了。
有人懷疑他是之前講話說得太滿現在拉不下面子自打嘴巴,就很是“善解人意”
的送了自己府上的女兒去嬌花解語,隔天就被孝景帝賜了婚給死對頭家的兒子。這一下,朝臣們都炸了。
孝景帝的手段真是不可謂不毒辣,賜婚給死對頭,不僅踢走了自己不想要的女人,順便還制衡了局勢,警告了蠢蠢欲動的臣子……一箭三雕,太壞了。
久而久之,朝臣們便不敢擅自送美人給孝景帝了。
可是流言卻是必不可少的。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除了昏睡不醒的妻子外,連個女人都沒有,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斷袖。
可是這流言一出來,似乎也並不影響什麼。皇帝斷袖怎麼了?他還有兩個兒子呢,不愁江山大業無人繼承。況且這老子賊精賊精的,禍害遺千年,怕是還得活好長一段時間。
總而言之,萬民歸順,朝臣服帖。
清晨的日光格外好,陶姑姑把兩個孩子抱給謝景行,擔憂道:“皇上,您真的要帶兩位小皇子出去……踏青?”
謝景行一手一個娃,乾脆的一腳跨上馬車,道:“嗯。”
馬車裡,沈妙正睡著。謝景行頭疼的看了她一眼,道:“睡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