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收拾著的時候,卻突然聽見窗戶外頭有動靜,她夜裡不習慣人伺候著,平日裡驚蟄和穀雨也退的早,這會兒是斷然不會出現的。抬眼看向窗戶,又並沒有人,思忖一下,沈妙便開啟門,走到院子裡看。
她倒是不懼怕是壞人,畢竟這院子裡還有一個從陽,真是壞人,從陽早就出手了。哪知方走到院子裡,就看見樹下站著一人。她愣了一下,提著燈籠上前兩步,赫然發現正是謝景行。
謝景行沒有穿他的紫色長袍,反是換了一身黑衣,他紫衣的時候是濁世貴公子,穿黑衣的時候平白就多了幾分冷寒肅殺的氣息。只是面上掛著的懶洋洋笑意一如既往,看著沈妙徑自上前。
沈妙覺得謝景行有些不對勁,卻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她在謝景行身邊站定,問:“怎麼站在這兒?”
若是從前,謝景行只怕早就不請自來的登堂入室,到她房裡喝茶了。
謝景行勾起唇一笑,沈妙還沒來得及說話,謝景行突然就朝她一頭栽來。
沈妙下意識的扶住他,卻摸到他背後溼漉漉的一大塊,就著手邊的微弱燈籠光一看,卻是大片大片的血跡觸目驚心。因著冬日裡外頭太冷,嗅覺都不甚靈敏,而謝景行倒在她身上時方才聞見有濃重的血腥味。
沈妙小聲喚:“從陽!”
周圍並無人應答,從陽似乎不在。
沈妙心裡有些著急,眼下這種令人焦急的時刻,偏偏這時候從陽消失。她不敢驚動旁人,謝景行不知道從哪裡滾了一聲傷回來。她半拖半抱著將謝景行弄回自己屋裡,讓謝景行睡在她榻上,就想去請個大夫過來。
她正要離開,謝景行卻似乎清醒了一瞬,道:“不要叫人。”
沈妙愣了一下,又在他身邊蹲下來,問:“你的傷怎麼辦?”
謝景行費力的從懷中摸出一個藥瓶樣的東西,還未等沈妙繼續追問,又昏了過去。
沈妙在短短一瞬間做了決定,屋裡還有些熱水,那是夜裡讓她洗手用的。她將熱水端過來,找了一方乾淨的手帕用水沾溼,猶豫了一下,才慢慢解開謝景行的衣襟。
燈火下,年輕男人的身體身材勻稱修長,似乎蘊藏著力量。沈妙莫名的有些臉上發燙,她儘量讓自己動作快些。
謝景行的衣服上卻是沾了大片大片的血,凝固的血黏著皮肉,在外頭被冷風一刮,幾乎和整個人都融為一體。沈妙每扯一下,謝景行就要微微蹙眉頭,似乎昏迷中都覺得不適。
無奈,便也只得尋了一把銀色剪子,拿火燒了燒,就小心翼翼的替他剪開衣服。
沈妙不是沒見過男子的身體,就拿傅明的來說,便也見過許多次了,不過這和麵對謝景行又不一樣,尤其是眼下為了保護謝景行,她連驚蟄穀雨都沒叫,獨自一人扒著謝景行的衣服,難免有些尷尬。
不過很快的,她面上的尷尬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情。
謝景行的身上,有許多刀傷,這些刀傷都不太深,但橫七豎八的也有許多,雖然都不致命,但沈妙也曉得,這麼多刀傷,光是流血就能將人流乾了。當下也不敢含糊,立刻用帕子沾著熱水替謝景行一點點擦乾周圍的血跡,又將那藥瓶裡的藥粉拿出來撒上,找了半天找不到乾淨的布條,沈妙只得將自己新做的一條束胸的布條拿出來,給謝景行包紮上傷口。沈妙自己沒給人包紮過,不過是以前見過沈丘的小兵們是這樣做的,便也依葫蘆畫瓢,雖然是有些醜了,到底血是止住了。
她又從櫃子裡找出幾顆補氣血的藥丸,那還是羅潭給她買的,說女子月事來的時候氣色不好,吃這個可以有好氣色,雖然謝景行不是月事來了,不過也流了不少血,這個也應當能補一補的。沈妙將藥丸搗碎,又拿熱水泡開,才餵給謝景行喝下。
忙完一切,夜色深沉如化不開的濃霧,外頭連牲畜的囈語也聽不到了。謝景行半裸著上身躺倒在她床上,身上裡三層外的包著沈妙的束胸布,怎麼看都怎麼怪。
沈妙抽了抽嘴角,打算將謝景行翻個身,順便再檢查檢查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
謝景行的衣裳溼了大塊,褲子卻是乾爽的,因此沈妙也沒有懷疑他只是腰腹部和背部受了傷。她翻動謝景行的時候,無意間手卻碰到了謝景行的大腿處,沈妙如被火灼傷了一般,正要縮回手,卻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手下的面板堅硬,並不如其他的,未曾受傷的面板那樣細膩,反倒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痂一樣。她心中一動,下意識的微微掀開謝景行的長褲,卻見謝景行小腹深處,正往裡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