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你?莫非還比不過只有那一面之緣的葉家姐弟了?”
“如今我小表妹落到這個地步,我卻替她委屈的。親王殿下當初將她從明齊娶回大涼的時候,承諾的是什麼?可是你卻連相信她也做不到。她固然有諸多不好,可是有一點卻毋庸置疑,她的真心毋庸置疑!”
羅潭說完,面色已然漲紅,倒似乎將心中的憋悶的怒氣一掃而光,再看謝景行的神情。他無悲無喜,面色平靜,可越是平靜,越是讓人覺得有些膽寒。彷彿在沉靜之下,正凝聚著無邊的風暴。
“說完了?”他緩緩反問。
這語氣太冷,冷到羅潭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高陽連忙站出來道:“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麼能讓他們二人醒過來。”
謝景行冷笑:“這還不簡單,把葉家姐弟抓起來就是了。”
季羽書一愣:“三哥,你想做什麼?”
“她既然為葉家姐弟反常,葉家姐弟一定有問題。不管是不是他們背後指使,都沒理由饒過。”謝景行轉身就要走。被高陽一把拉住,道:“不可!他們現在不是無權無勢的李家,而是葉家。驚動葉家是什麼下場?”
“放開。”謝景行冷道。
“你冷靜些!”高陽道:“王妃如果真的恨葉家姐弟,委曲求全這麼久一定也是不想用自傷的辦法。你這豈不是拖她後腿!”
“不錯啊三哥,”季羽書也幫腔:“葉家在隴鄴也不是什麼蓬門小戶,你這麼出手,只怕會給親王府也招來麻煩。”
“她能忍,我不能。”謝景行道:“葉家動了底線。”
“三哥……”季羽書還要勸,忽然自院子外頭傳來八角的聲音,自來笑眯眯的丫頭這會兒卻顯得有一絲慌張,道:“主子,有人來了!”
鐵衣微微皺眉,似乎為八角這般失態而不滿,道:“什麼人?”
“是……那天夫人與我們去鳳頭莊見到的道士。”八角猶猶豫豫道。
“什麼?”羅潭瞪大眼睛。
正抓著謝景行袖子的季羽書也忍不住鬆開手,看向八角:“道士?”
八角點了點頭。
廳中,那穿的破破爛爛的怪道士正摸摸這個,瞧瞧那個,似乎是第一次進人府門一樣,滿眼都是好奇。茴香和從陽有些尷尬的立在一邊,他們與赤焰道長是認識的。可這赤焰道長一進門就以這副熟稔的口吻與他們二人攀關係,卻是有些不自在。
謝景行一行人來到廳中的時候,赤焰道長正準備把一尊花瓶上仙鶴的寶石眼睛扣下來,還問茴香道:“這個貧道能不能帶走。”
“赤焰道長!”羅潭一見他就喊了起來。
赤焰一瞧見是她,笑道:“羅姑娘啊,許久不見了。”
羅潭心中暗自思忖,分明沒過多久,不過眼下也顧不得其他,就道:“您過來,是不是知道我小表妹出事了,特意來為我小表妹改命的?”羅潭雖然覺得這個赤焰道長很是刁難人,但好像也有些真本事,否則沈妙也就不會這麼相信對方了。
赤焰道長看向羅潭身後沉默的謝景行,笑道:“貧道不能改命,只能算命。這位小哥,你以為如何?”
“我不信天道。”謝景行道。
“天道本無信,人又為什麼要執著與從天道中尋求答案?”赤焰道長搖頭晃腦道:“這位夫人的命格奇特,旁人本就無法捉摸,全憑她自己選擇。你和我,都奈何不了。”
羅潭聽不懂赤焰道長這神神叨叨的話,只急忙追問:“道長,我小表妹現在到底應當如何?”
“我當初贈與她的靈草可還在?”赤焰道長問。
“咦?”羅潭疑惑:“當初我們回來的時候,親王的毒已經解了,那藥草自然是無用,不知道被小表妹放在了哪裡。”
“奴婢好像知道!”驚蟄道,又帶著眾人去了沈妙的房裡,果真在梳妝檯下頭找出一個落滿灰塵的匣子,開啟來看,裡頭躺著一株看起來並無甚特別的藥草。
羅潭眼尖,道:“就是這個!”
“拿去煎了吧。”赤焰撫著鬍鬚。
“等等。”謝景行看向怪道士:“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貧道,但你也沒有別的選擇。”赤焰道長長嘆了口氣:“這藥材是這位夫人所尋得,可當初尋得之時,貧道就說過徒勞二字,即便沒有這株藥草,你也會安然無恙。你的命格里,並沒有這樁劫難,她的所作所為,本就是一場空。”
眾人聽得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