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之餘就自告奮勇來了。
鄭霖見他不但瞎了一隻眼,連一隻腳都是殘疾的,同情心大作,就將人接了家來。
那老頭姓俞,名叫平生。
見了鄭城月,老頭很是自來熟,“來,來,給先生看看你的資質。”
鄭城月早聽父親警告了,此時見他一隻眼眯著笑眯眯的看她,像只老母雞似的,忍住笑,低頭行了禮:“城月見過先生。”
俞平生很是滿意,這個娃娃看起來資質一般,那雙眼睛倒是靈動得很。不過在看到鄭城月的字時,老頭推翻了自己所有的判斷,圍著鄭城月轉了好幾圈。
無語淚先流。
鄭城月很不好意思。但過了幾日,她和這先生倒是相處得很不錯,那些米老先生留下的書本,俞先生直接做了課本。
別看俞平生自己邋邋遢遢的樣子,可是他教起鄭城月來,卻頗為上心。
“詩詞,你會兩句就好了。”俞平生安排起她的功課,“史書倒是可以多讀點。不過嘛,你是個姑娘,遲早要嫁人,所以學的可不僅僅此。”
從史書,算術,繪畫,課程排得很是不錯。
鄭城月對俞平生的安排倒沒什麼意見。往日裡,她自己讀米老先生留下的書,有些地方,頗為艱澀。俞平生卻能將史書講解得很有意思。
且可能他真的去過很多地方,說起各地風物歷史來,更是滔滔不絕。
“要說你這薔薇餅呢,也只能說一般。”俞平生除了教她史書算術,還喜歡教她做些吃食。就說那餅,俞平生喜歡她做的薔薇餅,但對此的評價卻不太高,“你將這薔薇換成玫瑰,也許就更好了。”
鄭城月聽了,果真找了些幹玫瑰花,做了幾個,味道確實不錯。
又讓他嚐了滷肉,他都能提出幾處改良的意見。
小學生喜歡研究吃食,這和他倒頗為投趣。俞平生於是很愉快地讓鄭城月照著他的講述做了不少吃的。
連上鄭方和苦杏二人,他也會指點一二。尤其是苦杏的針法。
鄭城月簡直覺得自家撿了大寶,一個懂得刺繡的先生,少見吶。
“你那先生真這麼好?”楚然楚真邀了鄭城月出來打獵,這丫頭喋喋不休的說自家先生如何如何,楚然便好笑。
鄭城月點頭:“上通天文,下通地理。還知道教苦杏刺繡。總之再沒有比這個還好的了。”
楚然笑:“你先生有沒有教你什麼叫謙遜?”
“好的事物要多多宣揚,這叫激勵。”鄭城月笑眯眯回答。
楚然笑:“那你今日要好好多費一番口舌了。”
鄭城月奇道:“這是為何?”
“因為你必得好好激勵一下我啊。”楚然哈哈大笑。
鄭城月望天,懶得理他。
十一月的邊城,已經飛起大雪,但這絲毫不影響楚真的興致。
楚真對狩獵最是感興趣,好不容易扯了楚然,待他休沐時出來,更是要好好放鬆一番。
駿馬嘶鳴,人影隨之疾馳而過,弓箭破空而出,獵物應聲而倒,歡呼的聲音在林中隨時呼嘯而起。
楚真的騎射很是不錯,獵了不少東西,楚家的家將裡更是有不少騎射非常好的,楚真一心要與他們比試一番,早將兩個話嘮俞平生的楚然與鄭城月甩在後面。
倒是楚然,出來了半天,獵物半個也無。
“你會不會啊?不會連真姐姐也比不過吧。”鄭城月對於楚然悠哉的樣子表示很鄙視,方才還吹牛自己的騎射很好呢。
楚然笑:“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可知道?十隻麻雀和一隻狐比起來,你覺得誰厲害?”
鄭城月笑:“狐狸在我們這兒並不難打。十隻麻雀才難呢。”
飛行中的動物其實對狩獵者更難。
楚然簡直被她氣死。
手中弓箭一拍,黑色駿馬已經飛馳而去,朔風早已跟著竄了出去。
鄭城月正要跟上去,啪嗒一聲,南飛的大雁已經掉在了她的馬下。鄭城月低頭一看,一隻箭上兩隻雁,同樣的角度,同樣的死法。
“這兒還有一隻。”隨行的楚家侍衛從後面的樹林裡再撿起了一隻。
一箭三雁。
飛揚的披風下,微笑的人,俊逸的臉,鄭城月沉默,現在的他和上輩子她只從無數人口中聽過的人原來早已經重合。
鄭城月正要說話,卻不想一隻箭已經朝她面門而來。
鄭城月並未習武,僅有的那點騎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