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著淚點頭。
他又看我幾眼,飛快就出去了。
我環顧房間,不由得想,皇叔當真是對太上皇斷袖情深,至今未曾婚娶,也是可憐。瞅了瞅床頭孤枕,想他半生浮沉,未有紅顏慰寂寥,唔,也許得藍顏慰寂寥才行?
我聽說皇親貴胄達官顯貴私生活都極不檢點,妓子小倌男女通吃的也不在少數,風月場所並不少混。所以斷不斷袖並不是什麼嚴重問題,雖然我朝明面上禁止。但個人感情問題,豈是律法能干預的?
以皇叔的身份,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決定給皇叔謀劃謀劃。
為了進一步瞭解皇叔的喜好,我忍著喉中刺痛,在房中溜達了幾圈,觀摩房內擺設。烏木櫃頭上,有玉匣、牛刀、兵書……
環視一圈後,我將目光落到玉匣這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物品上。皇叔私用物品並不擺闊,也不擺譜,原材料都極盡簡樸,玉製品只此一樣。
事出反常即為妖,我伸手擒住這隻小妖,撥開玉釦環,掀開盒蓋,頓時,眼花繚亂。原來皇叔把值錢的東西都悄悄收納在這裡,想不到啊想不到,原來皇叔是個財迷?
玉匣里名貴的金銀玉一應俱全,從幾歲到十二三歲的小孩的佩飾不一而足,嗯?小孩?
難道皇叔真有個郡主?然而未曾聽說過啊!皇叔明明不曾婚配,也沒聽說生過小孩。尤其對小孩子家比較常見的被魚刺卡住這種情況束手無策,完全不像養過孩子的。
邏輯上說不通!
我糊塗了。
房外響起腳步聲,我連忙合上玉匣蓋子,坐回桌邊,作痛苦狀,不過也的確很痛苦啊。皇叔帶著老僕一起來了,老僕手裡還託著一隻碗。
皇叔接過碗,就來給我喂服。我見這碗黑湯顏色可疑,不知道苦不苦,沒張口,只抬眼試探地望了望皇叔。皇叔接了我的目光,領悟:“不苦的!”
我伸出舌尖探過湯麵,酸酸甜甜,於是兩手主動捧了碗,然而皇叔依舊未鬆手。老僕提醒:“陛下請緩緩嚥下!”
幸好提醒得及時,不然我鐵定幾口灌了。耐著性子小口小口吞嚥,味道微酸。躬身服侍的皇叔一臉的小心翼翼,滿額頭都是細汗,專注地候著我喝湯。
一碗見底,我意猶未盡舔舔唇角。皇叔關切詢問:“如何?”
“好喝,就是有點酸。”
“……”皇叔撤走碗,無奈再問,“喉中魚刺如何,下去了麼?”
我感受了一下喉間,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沒了,只餘遺留的微小刺痛:“咦,下去了!”
皇叔如釋重負,問老僕:“這是什麼配方?”好像意圖蒐集民間偏方以備將來不時之需。
“方子簡單,烏梅、砂糖、威靈仙、食醋,加水煎湯即可。”老僕不是很見外,絮叨起來,“侯爺沒養過孩子,不知道這種家中常備配方,還有幾種化解魚刺的妙法,侯爺若感興趣,老奴去抄一份來。”
“嗯。”皇叔臉上有嚮往之色,虛心好學,很有意向。
在他們二人對話間,我小聲問:“那個什麼湯,可以再來一碗麼?”
皇叔無視了我的懇求,令老僕去廚房將預留的部分晚飯送過來。我奇道:“還有預留的晚飯?”
“防備你晚上餓了,所以預留了些。”皇叔高瞻遠矚。
然而哪裡不對?我這時還有點腦子,又奇道:“我不回宮?”
皇叔緩步走去窗邊,抬手推開窗,讓我看見外面的暮色,理所當然道:“這麼晚了,宮門早已關,你出宮可帶了腰牌?”
我往袖子裡一摸,傻傻搖頭:“沒有,不過什麼是腰牌?”
皇叔耐心給我解釋何為腰牌,即出入宮禁的信物憑證,帝王微服出宮更需要信物憑證,若無此物,便難以自由出入,尤其在宵禁時分。我聽得一愣一愣,被皇叔的普法教育洗了腦。
直到預留晚飯被送來房中,我才想到不太對的地方。皇叔垂釣以及親下廚房準備晚飯的時候,還不到夜幕時分,也還沒有到宵禁時刻,快速吃完晚飯再回宮也還來得及。
然而這一絲清明暫時也派不上用場。預留晚飯送上,我已飢腸轆轆。
用餐期間,我無暇分心,也就無暇思考。皇叔也不打擾,只坐一邊給我佈菜夾菜並盛湯。我依著他把控的節奏,倒也沒吃得噎住哽住,飯菜清湯都十分合宜。
敞開了肚子吃得飽飽,擱下碗筷,撫著肚子,滿足道:“飽了。”
預留晚飯被我吃得風捲殘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