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諢,明秀並不喜歡和這樣笑罵皆不動聲色的人打交道,你來我往的他還就一樣笑眯眯的,不管說什麼,他都用這溫潤的笑意包容,就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膈應他反而自己覺得是不是自己做的過分了,而且根本沒用。
明秀從茶几下的抽屜裡掏出個黃梨木匣子,開啟裡面紅綢布上可不就是那油鹽不進的鐲子。自從明秀得到它後,可真是使出了十八股武藝,可這鐲子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嘆了一口氣把鐲子放回去。又從紅綢布下拿出一封信,是送嫁隊伍出發前夕大表哥給的,原本還以為是什麼知心的話呢,可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一沓賣身契。
旋即明秀就明白了陸旭堯的用意,抿抿嘴角,最後還是欠了這麼大的人情,早知道以前就少欺負點大表哥,現在只有默默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接下來的路程中,潤郡王也沒有再和明秀並轡而行,兩個教養嬤嬤也老實了,讓一個不會寫字的人抄書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啊。
在踏進漠南地界時,明秀有種終於活過來的感覺,能想象連續坐了大半個月的馬車是什麼滋味嗎?雖然去年也是坐車木蘭圍場來回,可這次不一樣啊,上次是去打醬油,這次可是去結婚啊,終於有點自己是新嫁娘的意識了,可真不容易。
“怎麼停下來了?”明秀把注意力從手中的書本移開來,問拂柳。
外面一陣喧鬧,還隱約聽到吆喝聲,吶喊聲,以及蒙古語。
“難道是他來了?”明秀眉頭一揚,語氣帶了些歡快。
明秀從馬車上下來,遠遠的就看到前方一撮對陣的高頭大馬,還有一抹大紅色尤為顯眼,明秀眯了眯眼睛:“是娜仁郡主呢。”
這是在幹什麼,挑釁還是找茬?
明秀勒馬到了前方,無視了對陣的一干人等,對潤郡王說道:“六皇兄怎麼不往前走了?難道遇到了什麼擋道的了?”
潤郡王覺得好笑,指了指對面的人:“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巴林部的世子和郡主,對了,本郡王應該稱呼為九弟妹。”
“是你?!”
明秀轉頭看向驚撥出聲的兩人,潤郡王好奇:“怎麼毓秀你和哈爾巴拉世子認識?”
明秀打量了那個精壯的蒙古少年,有點印象,轉過頭來對潤郡王說:“這事說來話長,對,算是認識。”想忘記都有點難度,畢竟對方給她督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只不過沒想到他和娜仁郡主是兄妹麼?
潤郡王不置可否,“不知道二位擋住我們的隊伍有何貴幹?我想這裡離巴林部並不近吧。”豈止是不近,而且還挺遠的。
娜仁郡主剜了明秀一眼,“我們是先來看看要嫁給我們蒙古英雄的郡主到底如何?真沒想到,原來還是熟人,你怎麼會嫁給清格勒?”最後一句是和明秀說的。
明秀笑盈盈的說:“和你一樣啊,都是皇上指婚的。”戳破娜仁的立場,她又是以什麼立場來質問她呢,哎幾個月不見,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哈爾巴拉在明秀明媚的笑容下莫名臉紅了,原先的氣勢也不見了,“娜仁看都看了,還是讓路吧。”
“啊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麼簡單就讓路呢!”娜仁有些氣急敗壞的朝哈爾巴拉吼了一句。
小孩子脾氣,明秀覺得好笑,笑眯眯的看戲,就和潤郡王一樣。
潤郡王勒緊韁繩,“未來弟妹,你看既然人你看都看了,那也該把路讓開吧,我們還得趕往科爾察呢,若是耽擱了時辰,反而不美了。”
娜仁漲紅了臉,盯著明秀,“想讓我們讓開也不是不可以,讓她和我比一場,如果她贏了,我們立馬讓開;要是她輸了,你們就不能過去。”
“呵呵。”明秀笑了。
“你笑什麼?”
“笑你太天真唄。”明秀向來是直言不爽的,用馬鞭撇開娜仁指向她的手指,“娜仁郡主可真會說笑話,本來和和氣氣的一件事,大家都不願意鬧出什麼不愉快才和你商量的,沒想到娜仁你不分輕重。我倒是好奇,你是以什麼身份要我和你比賽的?還有你又憑什麼不讓我們過去?我們不過去對你們可沒什麼好處,到時候就是抗旨不尊,我想娜仁郡主是不願意擔上阻礙聖意的罪名吧?”
哈爾巴拉也在一旁附和,“對啊,娜仁你不要鬧了,咱們還是快讓開吧。”
“偏不!”然後她用蒙語對哈爾巴拉禿嚕了一通,明秀聽明白了,臉上的笑意不變,挑了挑眉看向潤郡王,低語:“沒想到九皇嫂還有這般心思呢。”
潤郡王也挑眉:“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