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頭。 郭芙雙臂無力,控不住韁繩,任由那馬自行賓士,卻是安若平地,法王左手輕輕搭在馬頸,暗運真氣控制其奔速與方向。
這般走來,速度果是比先前快了許多。 申時未至,二人已是走出了數十里,人體大穴被封不可長久,否則大是損傷元氣,郭芙奇貨可居,法王自然不能虧待,當下將她穴道解開,二人武功差距甚遠,法王自是不懼她逃跑。 眼看前面又是一處集鎮,郭芙張口喚餓,法王午間忙著擒拿郭芙,未曾多吃,此時也覺得腹中有些飢餓,當下便選了一處酒肆用飯。
那夥計見二人頗是怪異,一個老和尚,偏生帶著一個美貌**行走江湖,心下頗是有些起疑。 法王瞪目道:“還沒看夠麼?我點地兩碗麵快些上來!”袖袍掠過,桌角被齊齊斬去一截。 夥計一個激靈,不敢怠慢,忙去張羅。
這一去卻是叫金輪法王好等,只等得七竅生煙,正欲拍桌翻臉,那夥計腳步慌亂,急急忙忙地端著托盤行出,叫道:“面來了,面來了!”法王面色稍霽,心道:“這趟事情重要,還是莫要去糾纏小事,今日先饒了你這一遭。 ”那夥計卻是不小心在一處桌角拌了一下,手上托盤一震,兩碗麵飛出,眼看便要落地打碎。 金輪法王倏地長臂探出,中指伸出,正頂住麵碗底部,那麵碗滴溜溜在指尖轉動,竟是不落。 法王手臂微顫,麵碗側擊,當地輕響,正與另一碗麵相撞,那碗麵憑空移動三尺,正落於郭芙面前。 法王指上面碗兀自轉動。
酒肆中眾人采聲大作,甚至有人叫道:“再來一個!”敢情是將他二人瞧作了耍雜技地藝人。 法王伸手抄住麵碗,放在自己面前,道:“走路小心些。 ”那夥計戰戰兢兢道:“是,客官慢用。 ”金輪法王伸手自筒中取了兩雙筷子,遞給郭芙一雙。 郭芙午時進食不多,此時早已是飢腸轆轆。 低頭食用。 金輪法王伸筷夾起一絲麵條,正要入口。 卻見那夥計雖漸漸走遠,卻不住回首,面上露出一絲慌亂。 法王江湖經驗豐富,立時覺得不妙,怒喝道:“站住!”那夥計聞言卻是發足急奔,愈發不敢回頭。 法王嘿地一聲,身形疾閃。 已是拿住那夥計躍回座頭,伸手將面前的面灌入了其口。 那夥計滿面驚恐之色,手足掙扎,須臾之間,忽地雙手扼住喉頭,嘶啞數聲,雙目翻白而亡。
金輪法王道:“好厲害的毒!”轉身卻見那郭芙吃得津津有味,那碗麵卻已見底。 法王伸筷將自己碗中麵條挑起。 卻見一隻極大黑色蜘蛛赫然在碗。 法王心自了然,這毒想必是有心人慾救郭芙所放,是以郭芙那碗並未下毒。 適才若是自己拿錯了碗,想必那夥計也會措辭糾正。
店中大亂,眾人見出了人命,皆是紛紛逃開避難。 金輪法王心知那夥計必是為人脅迫下毒。 此時元兇已經潛逃,當下倒是不急著離開,又命人再去下面,抓了一個夥計嘗食後,方行進食。 此處戰亂頻頻,江湖亡命之徒出沒,衙門哪裡敢遣人來查,法王決意在此住宿,安心住下。
金輪法王乃是出家之人,生平不近女色。 是以他雖行事毒辣。 對郭芙卻是毫不逾矩。 是夜二人分房而睡。 郭芙輾轉反側,不能入眠。 她雖手足自由,然金輪法王耳目靈敏,二人僅一牆之隔,要想逃走,勢難如登天。 夜涼如水,郭芙兀自聽到隔壁傳來如雷鼾聲。 金輪法王內功精湛,睡覺如何會發出如此聲音,自是故意使然,乃是警示郭芙打消逃走之意。
眼瞧東方魚腹發白,郭芙已是心灰意冷,逃走之念不復存在,驀地隔壁傳來呵斥之聲,郭芙心頭一動,但聞兩下重濁之聲,四壁撼動,竟是有人潛入金輪法王房舍之中動手。 郭芙大喜,暗道天助我也,正欲開門逃出,視窗忽有響動。 郭芙駭然回望,卻見木窗碎裂,一人托地躍入,紅衣紅裙,正是那逃走的俏鬼。 郭芙大喜,正欲開口,俏鬼豎指口邊,示意噤聲。 郭芙愕然,卻見視窗復又跳入一人,身形頗矮,不滿四尺,頜下鬍子卻有三尺長,正是西山一窟鬼的老大長鬚鬼樊一翁。
俏鬼示意郭芙脫下外袍,裹起床上枕頭,運力呼地向窗外丟擲。 黑夜中但見衣襟飛舞,確似一女子越窗掠出。 郭芙心有所動,俏鬼已是挽住她臂彎,二人挫身避入角落。 這房屋一角因屋中陳設恰好擋住了燈光,而構成了死角。 若是不上前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