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句疏離的感謝,他捏碎了一個酒杯,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掌,他卻一點也不心疼,扯過胸前的白色絲巾,隨意地擦了擦手,面容冷漠。
“你是哪裡人?”他問她,眼神暗烈。
“j城人。”
“你父母姓蕭?”他的眼睛看著她,似乎是在留意她的表情。
海藍的內心,莫名地有一絲緊張,她不是沒有見過大人物,但這樣令人壓迫窒息的人卻是少見的,她回望他,眼珠空落落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沒有父母,我是個孤兒。”忘川說,果你記不起你的家人,那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也許以後她的記憶回來了,她會改口,但是現在,她真的記不起來,也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訴說自己的故事,因為,她不知道他是抱何目的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孤兒……”他的眼神黯淡下來,“果然,不太可能呢。”
“嗯?”
“沒有,你是那個開兒童鞋店的蕭海藍麼?”
“你怎麼知道?”海藍驚愕。
他微垂著頭,陰影中,他的睫毛在臉上剪影出美麗的弧度,似乎是在嘲諷自己,他輕輕勾唇,“我兒子向我提起過你。”
“你兒子?”
“你兒子?”
“赫連桐,今天去你店裡買鞋子的那個。”
“那個天才少年麼?”
“還好。”
他換了個杯子,倒上龍舌蘭,飲盡。
空氣中都是鬱金香和酒的香氣。
海藍皺著眉,“烈酒傷身,你少喝一些吧。”
他抬眉,眼露嘲諷。
“很久沒人關心我了呢,可惜……”不是她。
海藍被這樣的表情一怔。
她閉上了眼睛。
面上閃過一絲痛苦的神情。
然後。
她捂住了自己發嗡的腦袋。
眼珠失神。
唇色蒼白。
她的腦子驟然疼得難以忍受。
為什麼會覺得痛苦?!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會因為一個陌生人的嘲諷而覺得痛苦?!
“你怎麼了?”赫連胤開口,聲音很冷。
“我的頭好疼啊……”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漸漸收緊,泛出白色。
赫連胤看著她。
看著她漸漸低下頭去,痛苦而無助地低叫著,平靜的瞳孔裡,開始出現了一些難以掩飾的痛苦裂痕。
一瞬間。
他的心臟彷彿被什麼重重地撞擊了,他猛地站起身,在沒有任何思考的情況下,把她橫抱了起來,走出珠簾,那黯沉的眼底,彷彿沒有底洞的深淵。
為什麼要救她?也許連他也不知道。
或許……
是因為她像她吧。
儘管長得不是很像。
儘管不是她。
他仍然見不得她痛苦,他想,也許是因為他很想小尹了吧。
“叫救護車。”赫連胤對身邊的戴慕說。
戴慕眼中充滿詫異,卻沒有說什麼,眼睛飛快地看了赫連胤懷中的女人一眼,然後開始播救護車的電話。
此時。
海藍的腦袋已經痛得快炸開了。
他的瞳孔收緊。
把她抱上了自己的法拉利,吩咐戴慕開車,半路,海藍經過了一陣暈眩的陣痛後,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滿頭的冷汗,示意著她剛才的頭疼有多厲害。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已經沒事了,請把我放在路邊吧,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她說完,離開了他的懷抱,表情冷淡,氣質疏離。
儘管她剛才痛得那麼不能忍受,她也不會允許自己做這樣的事情,她是忘川的女朋友,不可以跟陌生的男人有親密的接觸,不然忘川過難過的。
赫連胤瞳孔抽緊,“你為什麼會頭疼?”
為什麼要問這些?赫連胤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想得到一些自己想聽的答案,就算她說出來的答案會讓他失望,他仍然願意問上一問。
“因為是失憶了。”她淡淡地說。
赫連胤繃緊下巴,“你失憶了?”
“你相信?”她歪著頭,半開玩笑的樣子,失憶這種事情,說給誰聽都不會信的吧?
“你是j城人?是個孤兒,而且,你失憶了?”他重複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