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正是天底下最快的進階方式。
@書@集賢館由豐朝大名士顧一清當山長,若有入門,並幸名列前茅,成為顧師的入室弟子,那就代表著你能敲開仕途的大門,將來謀得一官半職,毫無困難,從此躋身上流社會,甚至可能得到名門世家的青睞,改變自己的命運……
@屋@這個時代,越是名士,越是吝惜名聲,輕易不肯收入室弟子,天地君親師,師徒之間的關係,猶如父子,若是哪個名士收下了品格不好的學生,指不定都會被牽累到一世英名盡毀。
這一次顧一清重新出山,招收門徒,自然是應者如雲,不知有多少世家公子,寒門子弟,渴盼著能夠往自己身上披一層‘顧一清入室弟子’的鮮豔外衣。
這忘記帶筆墨的男子,姓石,名恆,字心一,是楚州人,出身貧寒,二十歲那一年,因為去他們縣城的書院做西掃的粗活,認識了一位先生,那先生看他年紀雖然大了,可是肯吃苦,而且記性不錯,也有靈性,不比年少的學生們差,就靠著在窗外聽先生授課,兩個月就學會了不少字,便親自做主,讓他進了書院,半工半讀。
這一讀書,就是十年,始終苦讀不輟,那位幫了他大忙的先生,已經成了書院的山長,十年來,對石恆一直很不錯。
這一次,先生聽說顧一清顧師出山,開辦集賢館,請各地書院的山長推薦人才,就做主讓石恆到涯州來碰碰運氣,畢竟,楚州是苦寒之地,文風不盛,他們書院,也只是小書院,裡面的學生,沒有幾個城氣候。而石恆雖然開蒙太晚,但是難得的聰明人,先生對他頗為喜愛,就想給他一次機會。
石恆對此,自然是感激不盡,他離開楚州時,絕對是志得意滿,滿懷希望的,卻不曾想,一路西行,走了一趟路,對他衝擊非常大,面對山河殘破,無數小民掙扎求存,再加上又遇上了幾次流民被當成土匪剿殺的場面,他忍不住滿心震撼——若非他得到先生青睞,有了讀書的機會,恐怕會和這些家園破碎的蟻民一樣,每一天,都彷彿能夠看到生命的終結。
要說石恆從楚州出來的時候,腦袋裡還是迷茫的,但一路走過,他卻下定決心,一定要在集賢館爭取到頭幾名的位置,得到顧師的重視……
可惜,想法極好,現實很嚴酷,到了興元,見到各地蜂擁而來的精英,這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他以前還覺得自己學問不錯,現在到是對自己是再也沒有信心,又遇上遺漏筆墨之事,一時哀痛,才會嚎啕大哭。
得顧安然的援手,石恆到冷靜下來,心緒漸漸平穩——他是認識顧安然的,他來涯州的第一天,就見到顧安然意氣風發地坐在茶樓裡與十多位學子‘辯經’,語言犀利,觀點新穎,貼近現實,他腦子轉的,都沒有人家說的快,當時就讓他傻了眼,也徹底將顧安然記在了心裡。
這一回,顧安然伸手幫忙,石恆心下感激,暗歎這人雖還年輕,但就憑他的品性學識,將來肯定能有大作為!
顧安然是不知道在考場裡還有人對他評價如此之高,他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到發下的題目上了。
第五十三章結束
三日時光,一瞬即過。
顧安然舒展了下身子骨,趴在炕上,任由王大和王二給他按摩胳膊和腿。
顧婉坐在旁邊的榻上,笑眯眯地編織頭花,絲線在她靈活的手指間纏繞,很快就編出絢爛奪目,足以以假亂真的花朵來。
顧安然蹙著眉頭,一臉的疲憊,沫兒丫頭,還有寶笙、寶琴兩姐妹,匆匆忙忙地幫著端盆,拿手巾,給他擦去面上的塵灰。
顧家所有人都堵在門口,就連大腹便便的路三娘,也忍不住不顧錢嬸的阻止,憂心忡忡過來探望,最後還是顧婉擔心她出事兒,讓她婆婆趕緊把人給護送回去。
一碗香氣濃郁的雞湯下肚兒,顧安然才算是吐出口氣,覺得又重新活了過來,“妹子啊,你是不知道,集賢館也太窮了,那隔間裡面老鼠蟑螂亂竄,給準備的鋪蓋,黑的和在泥水裡浸了似的,要不是你準備充足,給我備了毛斗篷,那日子真沒法兒過了。夜裡風冷,有不少害怕蓋那被子的考生,都給凍得發起熱來,好幾個暈了過去。”
錢嬸驚得目瞪口呆,心疼的眼淚都差點兒掉下來,一個勁兒地說,以後可再不能去受那個罪。
其實,現在集賢館的考核,和後世比起來,還遠遠算不上辛苦,十幾年後,因為科舉考試,活活熬死的學子們多得是。
顧婉莞爾一笑,集賢館的環境確實很差,這是後世也聞名的,現在還好,等到顧安然入學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