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雕刻的花紋很富麗,也有一點兒俗氣,不過,考慮到沐延昭身在軍中,能找到這麼一隻箱子,顯然已經算是不容易。
顧婉把箱子開啟,就見裡面放著一個包袱,包袱用的是雨過天青色的綢緞,很細膩,遲疑了一下,伸手開啟,忽然間華光四射,閃耀得顧婉眼前一片晶瑩,好半晌才恢復過來。
那竟然是一套鳳冠霞帔!
鳳冠並不大,卻是顧婉前世今生看過最美麗,最精緻的鳳冠。那霞帔上每一顆玉石,樣式都不同……
顧婉的手一顫,輕輕拿起,那霞帔上竟用金線細細繡上了她和沐延昭的名字!
——虹裳霞帔步搖冠,鈿瓔累累佩珊珊!顧婉心口柔軟成一片,有一天,她會纓絡垂旒,玉帶蟒袍,帶著滿滿的喜慶,嫁給心目中的良人!
小心地把包袱重新包裹好,顧婉才轉移目光,看向同樣放在箱子裡的那一張白虎皮,那是一張毛色十分鮮亮的虎皮,完好無損,裡面卷著一張紙條,上面只簡簡單單地寫了五個字——‘為佳人添裝’。
顧婉失笑,搖搖頭:“這麼破的字也拿出來獻醜?”都說字如人,人如字,偏偏在沐延昭身上就沒顯現出來,他的人是如玉君子,可他的字,實在庸常。
顧婉心下高興,可轉念又嘆息,這陣子聽聞戰局緊張,她擔心沐七分心分神,已是好長時間沒有寫信去‘騷擾’他,可現在看來,她的諸般顧忌,沐七卻是不以為然呢!
若是沐延昭知道顧婉的心思,肯定會抗議,在沐七的心裡,顧婉的信件,從不是騷擾,而是動力!
又摩挲了下一個女人一輩子只能佩戴一次的鳳冠霞帔,顧婉才重新收好,關上箱子,讓王大王二抬去庫房。
吃飯的時候,寶笙、寶琴都覺得自家小娘子今日精神甚佳,情緒也高,連方素都忍不住多瞧了小姑子幾眼,打趣了幾句。
吃罷飯,顧安然居然回來了,大約中秋佳節,顧南也不好意思真不讓愛徒閤家團圓,顧婉見嫂子一雙明眸閃亮,剛想很識趣地走開,留給兄嫂二人一點兒獨處時間,就聽寶笙進來道:“小娘子,柳夫人打發人來說八娘生辰,雖然不請戲班,可也要擺幾桌酒,給她慶賀一下,請小娘子也去。”
顧婉應下,中秋後一天,便是沐八孃的生辰,這她早就知道,禮物也早早準備好。只目前尚在國孝期間,實在沒想到沐家還要給八娘正兒八經地辦宴席,慶生辰。
第二日,一大早,顧婉換了身天藍色的,袖口鑲銀邊的衣裳,既不算太顯眼,也不至過於寡淡,又取了一個玳瑁的梳妝盒,裡面裝著一把玳瑁小梳子,一套化妝用品,眉筆,眉夾,眼影,眼線筆,唇彩,胭脂,一應俱全,底下的抽屜裡面,則擱了一套指甲刀,掏耳勺,一把小剪刀,都很別緻,除了缺一面梳妝用的玻璃鏡之外,這首飾盒和現代的相比,也不差什麼了。
不是顧婉不想給沐茹蘭準備玻璃鏡,實在是缺少材料,即使有製作玻璃鏡的方子,她也暫時做不出來,至於用水銀做,毒性太大,一時半會兒的,顧婉還不至於那般急功近利。
收拾停當,顧婉便上了車,一路去到沐家,因為是早晨,宴席還沒開始,顧婉先去見過柳夫人,說了幾句閒話,因為柳夫人正招呼客人,是金家的當家太太,帶著他家小公子金鷹,顧婉沒多呆,就被打發去沐茹蘭的院子了。
一進院子,沐茹蘭的奶媽媽就迎過來,笑道:“小娘子來了,趕緊進屋,別凍著。”
顧婉和沐茹蘭混熟了,在沐家下人眼裡,根本不算外人,顧婉也沒推辭,隨意和崔媽媽說笑幾句,塞給她一個剛繡好的荷包,就推門而入。
一進沐八孃的屋子,顧婉不覺愣了愣,這小妮子居然躲在帳子裡說什麼都不出來,她那兩個貼身大丫頭,一人捧著新衣裳立在一旁,另一人正細聲細氣地勸說。
“八娘,您快出來吧,今兒是您的好日子,要好好梳洗打扮才是。”
沐八娘把被子一拉,蒙上頭。
小丫頭裹著被子跟個大肥蟲子一般,在床上縮成一團,十二萬分的可愛,顧婉失笑,“這是怎麼了?八娘,你這是幹什麼?”
捧著衣裳的大丫頭如意要笑不笑地低頭,小聲道:“剛才陶夫人開玩笑,說要把茹蘭許配給金家的哥兒,結果金家的哥兒不樂意,說,說……”
如意的臉色通紅,嘴角滲出幾絲笑意,沐茹蘭忽然把被子一掀,氣哼哼地叉腰:“他說我長得沒有陶敏敏好看,他要娶陶敏敏,胡說八道,什麼眼光!哼,就他一個小屁孩兒,就是想娶我,他,他也沒那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