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1 / 4)

“啊?”程蝶衣愣了一下,才點頭:“好!”

自己那身髒汙的戲服,是他幫自己換下來的嗎?從裡到外?一絲一縷,竟是全碰過,又好似根本沒有碰過一樣。他到底對自己是什麼心思?

打自己主意的人自己見過,不打自己主意的戲迷自己也見過,但像他這樣的,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難道真是想和自己交個朋友嗎?說來,活到快二十歲了,自己還沒有一個朋友,朋友是這個樣子的嗎?

“那班主,”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程蝶衣停了下來,走在前面的那班主被他叫住,也停了下來,納悶不解地回頭,“怎麼了,程老闆?”

“你有朋友嗎?”程蝶衣握著樓梯扶手處的手指因為用力,指骨顯得凸出來,他這個問題卻著實難為了那班主,那班主一時頓住,不知如何回答他,就反問道:“程老闆怎麼忽然問這事?”

“沒什麼,隨便問問!”程蝶衣估計著那班主也是沒有什麼朋友的,至少沒有可以說話又能說到心裡的,所以才不能回答他。

——花清遠這樣的人,確實少見的。

程蝶衣早知道,這少見的能在戲臺外面和他交心的人,是個細心人,但他還是沒料到,第二天早上,花清遠叫小廝送來的,他那件漿洗乾淨的戲服不但裡外乾淨了,連他跑丟的珠子亮片都補了回來,掙脫開線的地方還找人細心修補過,除此之外,花清遠還另外奉送了一套與之相同,卻是實打實的好料做的新戲服。

小凳子指著兩件衣服說:“我們主子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這件舊的怕是有修補不到的地方,還是新的好些,程老闆您戲唱的好,行頭自然要最好的。”

程蝶衣眉間微動,問道:“你們主子呢?”

“去我們舅老爺家陪夫人了,後天還要乘火車趕往上海,那邊有樁大生意要談。”

小凳子按著花清遠吩咐的,並不瞞著程蝶衣。

“這樣啊……”

還真如他昨晚所說的,有些日子見不到了。

“程老闆要是沒有事,小的先告退了,”小凳子說著就要走,程蝶衣連忙叫住他,“你們少爺說得有道理,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他送了我好些禮,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回送的,這件戲服自我第一次在戲臺上唱《霸王別姬》開始就是用的,他用了心,我轉送他吧。”

小凳子聽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出一口胸間悶血來,這是什麼道理,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了,怎麼還能送自己家少爺一件舊衣服呢。這年頭送回禮,還有這麼送的?

小凳子不懂的事,花清遠心中明白,他收下小凳子給他帶回的程蝶衣轉送的戲服,吩咐著小凳子要妥善保管,不準有半分差厘。還把衣服腰間正中處的那顆假珠扯了下來,放進了衣兜裡。

小凳子目瞪口呆,他還以為他們家主子會生氣呢,哪裡想到他家主子看上去還很開心。

那麼多銀子就換來這麼一件舊衣服?

雖說他從來不敢不對自家主子不敬,但此時,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裡默唸一句,都是瘋子!

☆、理由簡單

花清遠手裡把玩著那顆從程蝶衣戲服上扯下來的假珠,對面坐著他這一世的母親柳雲芳。

“我聽說你把個男戲子,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抱回了家?”

柳雲芳的語氣著重點都放在了‘男’字上,顯而易見,戲子這種身份她暫時是不在意的。

因著柳雲芳這幾日並未住在花府,所以花清遠當夜抱著程蝶衣回家的事,她是兩天後才知道的,而直到今日她才逮到花清遠和她閒談小坐一會兒。

柳雲芳時常會自怨自艾,都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眼看著她這個婆婆當了快十年了,卻一點婆婆的甜頭還沒有享受到呢。

老大娶的是將門之女,岳父大人在國防部任高位,是他的老上司,這樣的媳婦娶回來,和古時候娶家一位公主沒有什麼區別,別說擺婆婆譜了,除了過年,就沒機會見過一面。

老大的這個已經是高攀了,老二的那個更別提。先別說身世國籍,那位姑娘連中國話都不會說一句。柳雲芳除婚禮上,在老二努力教導下,她們婆媳兩個做過簡短溝通,如今四、五年過去了,說話次數屈指可算,見面也只是一笑而已,吃團圓飯時,乾瞪眼、一句話沒有。

有過這前兩次的失敗,柳雲芳打定主意,小兒子的婚事她一定要親自過問。那媳婦必須是她看得順眼的,否則,她這一輩子……,哎,是別想讓媳婦端茶倒水了。

可偏偏她這小兒子潔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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