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國太子要到皇宮住上一陣,不知道又得多少人遭殃……
歿烎一跨出神殿的坎就看見躲躲藏藏的北堂鴻煊,他無聲一笑,身後跟著的若無無聊的叫了一聲,差點沒把偷偷摸摸藏起來的北堂鴻煊嚇死。正想怒罵出聲的北堂鴻煊一看見那不遠處銀白頭髮之人,馬上收斂了脾氣,慢吞吞的走過去,“叩見國師大人。”
“有什麼事嗎?”歿烎想要維持自己一貫的冷漠,可是語氣卻不由的好起來。
北堂鴻煊摩擦著自己的大腿邊衣襬,用心的聽著國師歿烎的聲音,“國師大人還記得一幅畫嗎?”盈滿眼眶的純黑雙目緊緊盯著歿烎,北堂鴻煊才發現今天的國師有所不同,不再是一身的白衣,而是換上了一套豔紅紗衣,透過輕薄的紗衣可以看到裡面白色單衣衣襟上的繡紋,還有兩襟|交|合|處用金線一針一針繡上的兩個字——歿烎,另外北堂鴻煊還看到了很奇怪的的東西,就是在歿烎的白得剔透的鎖骨處有個粉色痕跡。
國師歿烎的臉上還帶著可以掩蓋他所有表情的珠簾面罩,“什麼畫?”
北堂鴻煊搖搖頭,“國師不知道就算了,那我就先走了,還有國師……我的名字叫北堂鴻煊,是太子的嫡子。”本來打算轉身就走的,沒想到歿烎居然主動叫他。
“鴻煊……”歿烎幽幽開口。他果然做不到完全的無情。他走到北堂鴻煊的面前,用冰冷的手指抹去北堂鴻煊臉上的淚水,“以後我就叫你鴻煊,好嗎?”
這句話一出口,胸口一陣碰擊,北堂鴻煊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溼熱的熱水滲透進他薄薄的衣服裡面,可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涼。
“小皇叔……”北堂鴻煊嘴巴動了幾下,吐出幾個他自己都快聽不見的字。
“你說什麼?”
北堂鴻煊在他胸口磨蹭了幾下,然後離開他的懷抱,笑著對他說:“沒事了,謝謝國師大人。”
“如果你下次還有不開心可以過來找我。”
“好。我還要去上課呢,國師大人,我就先走了。”
“恩。”
北堂鴻煊一步三回頭,就在快看不見那紅色身影的時候,他開心的大喊了一句:“國師大人!”
歿烎回頭一望,只見北堂鴻煊咧開嘴大笑,“您身上的味道很好聞,非常好聞!”說完話就飛快的跑走。
味道?他身上有什麼味道?他低頭看了眼若無,“若無,我的身上有味道嗎?”
回應他的只有‘汪汪汪’。
張烙開啟門讓歿烎進去,而若無留在了殿外,若無與張烙大眼瞪小眼,後面實在無趣了才扭扭頭不理張烙。
“叩見陛下。”
“起來吧。”北堂傲越說完後就眼神示意給歿烎,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歿烎不為所動。
“朕的國師站著不累嗎?”北堂傲越放下筆,走下上位,牽起歿烎的手,臉上的表情好像在告訴別人,他是在撫慰一個鬧彆扭的愛人,或者說是妃子更加恰當。
“陛下,於理不合。”
北堂傲越沒有回應他,只是徑自在御座邊上放著的足足半米高花瓶裡拿出一卷畫軸,一點點的攤開在桌面上,他狀似沒有多好奇的隨便瞥了一眼,就那一眼他就全神貫注的盯住畫上所畫之物。
那幅畫任誰看到都會震撼一把,恢弘的戰爭場面貫徹了整幅畫,一具具殘缺不全的肢體疊加著,就想是用屍體做成的墓碑一般,身後的背景是殘垣斷壁,在殘垣斷壁旁有一座精美的宮殿,宮殿的城門上幾乎遍佈了一道道鮮紅的血液,還有些細長的腸子掛在凹凸的牆上,身著黑色袞龍袍的帝皇意氣風發的牽著一名身著白衣、一頭白髮的男子站在城牆上,帝皇恣意的笑著,睥睨著宮殿下的屍體,那裡有他的敵人,更有他的臣民,用鮮血築基起來的皇朝,而一旁的白髮男子只是一臉冷漠的看著滿地的屍體,一聲不吭的留下淚水。在這兩人的強勢存在下,其他的場景都變成了背景,讓人看著不禁惋惜。
一將功成萬骨枯。
“這是什麼?”
“這裡畫的是炎烈第一任帝皇與國師粼嘸(lin mu)建立皇朝時的情景。幾乎看過的人都以為國師粼嘸在畫中的淚水是因為那遍地的屍體而流,可是沒有人知道國師粼嘸留下淚水的真正原因。”
歿烎不知道北堂傲越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他靜默不語。
“朕的父皇曾與朕說過,國師並不是因為那膚淺的原因流淚,真正的理由會在朕也擁有國師的那剎那明白。這疑問困擾了朕很多年。” 北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