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豔用愛答不理地口氣告訴我,其實小學的專案已經在後期了,本來也不需要新增什麼技術員,只是因為我是從總部空降的,所以他們再不情願,也只有同意。
她知道我這種大學生畢業的,其實就是在這裡混個經驗資歷什麼的,所以她也不想擋我的前途。
她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很不動聽。
毛豔還說。這兩棟樓,除了一個監理師,就是她在負責日常的監督和技術指導,其實也沒什麼可指導的,工人們修了主教學樓,經驗已經很豐富了。
不過,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兩棟都交給我,所以就讓我隨便選一棟來負責日常技術指導吧。
我正在兩棟樓之間點兵點將著,毛豔突然又靠近了我,帶著神秘兮兮的口吻:“你最好選實驗樓。”
我問為什麼。
毛豔就看了看四周,然後湊到了耳邊,悄聲地說:“聽說德育樓鬧鬼……”
她口氣有點腥臭,讓我下意識地別過頭去。
然後我退後了一點,看著毛豔畫了濃妝的臉,點了點頭:“那好吧,就德育樓了。”
那一瞬間,我發誓毛豔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似乎我不聽她的勸告,和她反其道而行之,是撕了她的臉面一樣。
不過,她又高傲地抬了一下頭:“隨便你了,年輕人,都是不信邪的。”
中午大家都在工地食堂吃飯。
何隊長把所有的正式員工都叫到一起,弄了一桌菜,算是給我接風。
毛豔坐在何隊長身邊,其他監理和技術大都帶著自己的家屬坐在一起。工地清苦,所以公司是允許正式員工的家眷前來探望並住在一起的。
菜開始陸續上來了。
何隊長對我舉起酒杯,笑得很真誠:“小林,你不遠萬里來南川支援,我們都很感激你,這杯大家一起敬你,希望你工作愉快。”
我不想喝酒,便喝得白水。
不過我看到毛豔倒是一杯白酒,一口就下肚了。
正在這時候,上來了一個椿芽炒蛋,毛豔一看到,立刻說了一聲:“這個菜好!”
我以為她是要勸我夾兩筷子,誰知道她徑直站起來,把放在我面前的這盤菜端了過去,然後往自己的碗裡面刨了幾筷子,再放在自己的面前。
全桌的人都看著她此般的動作。
除了何隊長,他視若無睹地對大家說:“吃啊,不要客氣啊。”
同桌一個家屬的三歲小孩指著炒蛋:“媽媽,我想吃蛋蛋。”
可惜炒蛋離得太遠,這位媽媽忙站起來,想去夾一筷子,毛豔立刻又端起盤子,往自己碗裡又趕了一大堆,這才把只剩下一點點的炒蛋遞給了那位家屬。
接下來上的菜都有點辣。一般的素菜,毛豔不會去管,但是一旦上來肉,她勢必會立刻端到她的面前去,先滿足了自己再說。
不過由於菜辣,小孩子都不能吃,所以也沒人去她面前再要菜。
毛豔吃完一種菜,新的來了,就會把舊的端開,新的再挪到自己跟前。
我能看到桌上員工和家屬們不悅的神色,但是他們什麼都沒說,何隊長對這一現象視而不見,更加坐實了他和毛豔非一般的關係。
一頓飯下來,我得出一個結論:
毛豔此女,是個奇葩。
109拔毛鳳凰不如雞
飯後,我回宿舍,發現我託運的行李都到了,不僅如此,之前燕少給我網購的電腦桌、衣櫃、窗簾什麼的,都到了。
我和燕少一起把厚重的窗簾裝上了,大白天的拉上,有種重回黑夜的感覺。這樣燕少不想跟我在外面跑的時候,就可以安然在小黑屋裡睡覺。
剩下的,燕少居然對我說:“你去上班吧,其他的我來組裝。”
我看他拿著螺絲刀躍躍欲試的樣子,知道某總裁的病又犯了。燕少跟著我,時刻都有種皇帝微服私訪,要把民間疾苦挨個體驗一遍的心情。
“對了,”我要出去的時候燕少叫住了我,“小心毛豔那個女人,她和姓何的有一腿。”
我忍不住好奇了,問燕少:“毛豔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燕少滿不在乎地研究著衣櫃的拼裝圖紙:“你覺得我會知道?”
說得也是,燕少身為高高在上的總裁大人,怎麼會了解毛豔這種底層的小角色。知道毛豔和何隊長關係不一般也是很簡單的事,連我都知道,燕少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我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