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一向很挑剔的燕少反倒很坦然,“要洗澡的話,去城裡最好的酒店開間房間吧。這裡就這樣了。”
我見燕少無所謂,頓時也覺得還好啦。
燕少主動地站了起來:“走,找工具來打掃一下。”
他說著就往外面走去。我一想到要和燕少一起做衛生,心中雀躍,便也蹦跳著跟出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我的頭……撞到了門框。
天了嚕!
這門居然還沒有一米七高!
南川的房子,未免太矮了一點吧?
燕少已經站到了外面,他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被撞得眼冒七星的我:“啊,忘了提醒你了,門框有點矮,下次注意點啊。”
我捂著頭,欲哭無淚。
我進來的時候都下意識地低了頭,可是這會兒卻忘記了。要怪就怪燕少,他可是沒有彎腰就直挺挺地走了出去,他那麼高,也沒有被撞到,我當然也就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了。
可是,上帝,燕少他是靈體好吧!
他穿越無障礙,我可是被撞得頭都要腫了。
傍晚六點過的時候,波娃子打電話過來,說到了工地外面來接我。我問燕少去不去,燕少躺在新鋪的*單上,翻著一本設計學書:“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注意安全。”
我有點不高興,但也只有嘀咕著,自己出門了。
燕少有時候就這麼奇怪,我和秦總吃個飯,他臉黑得要下雨,現在要和一大幫混社會的*進餐,他居然放心我一個人去。
而我就這麼賤,好比被主人栓慣了的狗,出門也要用鏈子繫著遛。一旦主人對我說,今天不栓你,自己出去撒歡吧,我反而要懷疑自己被主人遺棄了。
波娃子果真在南川大酒店訂了一大桌子菜。
而且,這家酒店居然就在小學工地的旁邊,僅一牆之隔。
所謂大酒店,其實也就是一家三星級酒店,也並沒有多大。不過地震才過去大半年,能修起這麼一堆建築,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了。
波娃子帶了一大幫的兄弟,沒一個女的。
他對我舉起酒杯:“林大姐,你是三頭的姐,就是我的姐,是我們青頭幫的姐,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南川青頭幫的大姐大,只要你有一聲吩咐,青頭幫的兄弟都隨你差遣!”
我看波娃子不像是開玩笑的,內心惶恐。
燕少又不在身邊,更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結果,就被逼著當了這莫名其妙的大姐,還和波娃子以及幾個排行靠前的兄弟一起歃血為盟,發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說了一大堆什麼蒼天可鑑,什麼若違此言天打雷劈之類的傻話。
我覺得很奇怪,趙小哥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保安,為什麼在南川青頭幫會有這麼大的威信?
看樣子,他在這裡混得很開,為什麼要跑到XX集團來受氣呢?
酒過三巡,我把我的疑問告訴了波娃子。
波娃子喝得高興了,也沒把我當外人,便告訴我,趙小哥這人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他掉水裡,是趙三頭救的,家裡吃不起飯,也是趙三頭把自己的饅頭分一半給他。這青頭幫,也是兩個人一起建的。
本來越做越大,可是趙三頭的老孃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自己兒子在外面操社會,不學好,就在家裡尋死覓活上吊。
趙小哥是個天字號第一大孝子,見不得老媽上吊,又不能和自己的兄弟劃清界限,不得已只有離開南川,去了大城市打工。
說道這裡,波娃子興高采烈地問我:“我兄弟說,他在你們那個公司,是保安隊長,全公司上百號保安都歸他一個人管,比我這青頭幫老大風光多了,是吧?”
我怎麼可能揭趙小哥的老底,他一個月工資三四千,大半都要寄給老媽,自己和別人擠半地下室,早餐都捨不得喝一杯豆漿,二十好幾姑娘的手都沒摸過。
我只有點頭,說是的是的,趙小哥在集團威風著呢。
波娃子就哈哈笑:“我還說他娃在騙我玩,沒想到是真的。也是了,他每個月給他老孃寄這麼多錢,要不是掙得多,怎麼可能寄那麼多?”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莫名酸楚,想著要不要改天也去看看趙小哥的媽媽,表示一下慰問。
波娃子又感慨,說自己這樣混社會,也想找點實事幹,但是兄弟們好吃懶做慣了,最重要也沒啥本事,又沒多少本錢。也幹不出什麼實際的事情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