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發話,我也不敢不從,就把事情經過都說了一遍。
我沒有偏袒誰,只是陳述事實而已。
劉書記表示還要聽一下孫大姐夫婦的說法,於是,孫大姐就跪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著青天大老爺,賭天發誓的說那些真的都是自家的家禽。
最後,劉書記問何隊長到底怎麼回事。
何隊長這時候已經知道大禍臨頭了,他只能露出恭順的表情,說事情就是這樣的,他其實正在準備要歸還所有的家禽,但是沒想到孫大姐卻帶了一幫人前來鬧事。工人們是不知就裡,還以為黑社會欺負到頭上來,所以才都衝了出來。
何隊長這樣倒打一耙,說實話,比我還氣憤的人是波娃子。
放在平時,在南川,誰敢在青頭幫老大頭上動土,這就是妥妥不想活了的節奏。可是現在何隊長為了自身一時半刻的安全,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得罪波娃子一般就是被打一頓,得罪了市委書記,自己的飯碗就不保了。
四建在南川的專案是災後重建,本身就和政aa府關係頗大,得罪劉書記,恐怕以後都難再拿到任何的專案。
我好怕波娃子會控制不住,當著所有的人暴打何隊長一頓。
那麼哪怕何隊長說的都是混話,也會被打個八分真。
可是,我實在是太低估了波娃子的能耐。
事實證明,能做到老大的人,非但有過人膽識和領導能力,頭腦也並不是豆花做的。
波娃子聽到何隊長的誣陷,非但沒有怒,反倒呵呵笑了兩聲,突然掄起鋼刀,朝著何隊長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在場人全都被波娃子一瞬間的舉動驚呆了。
何隊長更是慘叫一聲,頓時跪倒在了波娃子的面前,然後口吐白沫,躺倒在地。
劉書記一聲大喝:“住手!你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行兇!”
沒想到波娃子嘿嘿一笑,把鋼刀揮來揮去的:“行什麼兇吶。我這個是個玩具刀,好玩的,哈哈哈。”
說著,他不斷把鋼刀在自己手臂上砍著,連個紅印子都沒砍出來。
劉書記見狀,將信將疑:“真的?那他……”他指著何隊長。
波娃子哈哈大笑:“跟他開個玩笑,他就嚇尿了,真是個慫膽!”
我默默的捏了鼻子。
何隊長真的尿褲子了……毛豔本來正在一旁天啊地啊的哭著,突然發現何隊長居然沒事,頓時剎車一樣嘎吱住口了。
這時候,所有青頭幫的兄弟們全都開始嘻哈打趣。
有的人把鋼刀往自己頭上砍著,割來割去。而拿鋼管的人,則把鋼管掰彎彈直,原來這鋼管居然是海綿做的,外面裹了一層銀光膜。
一群威武霸氣的黑幫兄弟頓時變得像是幼兒園的大齡弱智兒童。
波娃子對著劉書記笑:“我們都是他們兒子的高中同學。大家關係好得很,聽說他家雞鴨被別人白撿了不給還,就裝成這樣子,想著幫忙壯個膽而已。他們要是講理,你看我們也不會怎麼樣啊。”
這時候,毛豔還不知死活地叫囂著:“高中生會紋身嗎?少在那兒騙人了!”
她不說這茬還好,一說,這群青頭幫兄弟立刻大聲嚷嚷著;“我們的紋身都是畫的,你們看,一沾水就糊了。”
還有人大叫:“我不是畫的,我是粘的,一撕就掉。”
這獻寶一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只有上次我剛來南川汽車上遇到那個老五,哭喪著臉:“你們特麼的都騙我……嗚嗚,非把我拉去紋了……原來你們也都是畫的……”
劉書記見狀,也是哭笑不得。
“你們這群學生,不好好上學,裝什麼操社會的?全都給我回學校去。”
波娃子帶領著一幫兄弟,對著劉書記鞠躬:“是的是的,我們馬上回去讀書了。各位叔叔阿姨,對不起了啊,跟你們開了個玩笑,別介意啊。”
說完,一大幫大齡高中生,就爭先恐後地朝工地外飛奔。
在留下來的人裡面,我看到最要吐血的,是嚴總工……他居然被波娃子的假道具嚇得和他簽署了建材供應協議……
何隊長已經被勒令帶領工人們去處理歸還孫大姐一家的家禽了。
劉書記就滿面嚴肅的對嚴總工說:“你們剛才那個女工作人員,素質真的是極其低下,人品極其惡劣!這樣的人,你們是怎麼招聘來的呢?”
嚴總工惶恐,忙說那只是個臨時工,工地上挑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