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卻是如釋重負。她忽然明白過來,那種陰鬱壓抑的感覺並非來自於她原以為的陳靜靜、李神童等人,那些人心理問題再嚴重,也無法對她構成威脅。她所有的擔憂始終只來自隱藏於暗處的威脅。
坐在她對面的人名叫陸小鳳,四條眉毛的正版陸小鳳。
他來拉哈蘇還不到一天的時間,進小鎮一打聽訊息,聽說李霞失蹤,李神童死了,陳靜靜死了,臉上的表情不僅迷茫,簡直憔悴。於是蘇芒及時出現,像好心的仙女一樣,把這隻憔悴的陸小雞領回了客棧。
如果她臉上沒留疤痕,看上去一定更像仙女,但是她現在只能以毀容的狀態面對這位主角。左南林臨死時施出的毒藥非同小可,又是濺在臉上,她費盡力氣才保住自己的小命,容貌什麼的,實在顧不得了。
“這件事真是說來話長啊。”她以這麼一句話作為開頭,幸虧陸小鳳不缺耐心,摸著小鬍子聽她說了下去。這兩撇小鬍子修剪的很整齊,看上去也很和諧,好像陸小鳳就應該留這麼兩撇鬍子,絕對不像左南林的易容,一皺眉就顯得很可笑。
的確說來話長,不過再長的話,也可以長話短說。
長話短說,就是蘇芒的仇家左先生,仗著她不認識陸小鳳陸大俠,冒充陸小鳳的身份搶先來到拉哈蘇,聯合很多人暗算於她,然後被她滅掉,陸小鳳要找的人也不幸在此戰中犧牲。至於蘇芒為什麼居然不認識自己的仇家,陸小鳳沒問,她也就沒說。
至於左先生如何殺掉賈樂山,冒充陸小鳳,收服了楚楚和那三名隨從,陸小鳳倒是問了,她卻全然不知,只好作罷。
位於拉哈蘇的兩塊羅剎牌還在原處,一塊被封在冰河之下,一塊在陳靜靜的月經帶裡。這個陸小鳳既然是真的,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直接將兩塊玉牌拿出,擺在桌子上,明言道這是假貨。
陸小鳳拿起玉牌,仔細看了一遍,忽然笑眯眯地問:“這兩塊都是假貨,那麼,真的羅剎牌在哪裡?”
蘇芒笑道:“考我嗎?陳靜靜偽造的這塊是假的,李霞盜走的這塊也是假的,那麼真的那塊,當然從來沒有被盜,一直都在它該在的地方。”
陸小鳳沉默了一陣,把兩塊假牌推還給她,“你說的話是認真的?”
給花滿樓醫治眼睛的提議並非是她的心血來潮,她當然對這位真正的陸小鳳又提了一次。面對這種重大問題時,陸小鳳的審慎不輸給假貨,連疑問都差不多。
他當然不是怕蘇芒說謊,他一向什麼都不怕,他只是擔憂蘇芒年紀太輕,誤判了自己的醫術,自以為可以醫治花滿樓,結果卻失敗。花滿樓是他的朋友,他不想隨便把希望帶給他,再眼睜睜看著希望消失。
蘇芒笑了,她現在的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甚至算不上正常,但笑起來的時候卻有一種又狡獪又嫵媚的感覺,“不管我怎麼保證,都是空口無憑,不過,就算我是在說謊,耍人玩兒,你要不要冒險拒絕我?”
這句話當真一語中的,陸小鳳頓時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才嘆道:“你有什麼條件?江南花家富可敵國,但既然是個交易,你也得先把你的底線說出來。”
蘇芒道:“楚楚姑娘願意以十萬兩黃金買羅剎牌,那麼,我說花公子的眼睛與羅剎牌等價,應該不算太狂妄吧?”
一提這十萬兩黃金她就想嘆氣,在陸小鳳抵達之前,她差點在拉哈蘇挖地三尺,終沒找到左南林和楚楚一行人帶來的箱子。想來黃金可能已落入左先生的空間,她倒也不怎麼著急去找。
陸小鳳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世界上大部分人窮盡一生也沒有機會見到十萬兩黃金,但這個數字對江南花家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遠的不提,丁香姨還偷了飛天玉虎的三十萬兩黃金潛逃呢,只要蘇芒真能使花滿樓復明,花家怕是還會覺得他們賺了。
但蘇芒的條件尚未說完,“我還要玉天寶抵押給藍鬍子的那塊羅剎牌。”
陸小鳳眯起了眼睛,冷笑道:“真正的羅剎牌?難道你也想當西方魔教的教主?”
蘇芒笑道:“這要看你怎麼定義真正的羅剎牌。藍鬍子藏起來的那塊,的確是從玉天寶手中當出的真品,可是,這兩塊牌既然是假的,玉天寶手中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她把雕工流暢精緻的那塊牌子挑出來,看了看,又推給陸小鳳,“哪一位天女是老闆娘?”
“……”
陸小鳳帶著便秘的表情,在其中一個天女臉上點了一下,蘇芒笑道:“果然如此,朱老闆伉儷真是夫妻情深啊。藍鬍子要偽造羅剎牌,摹本當然是玉天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