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那柄飛刀就已經插在王嘉胤的肩膀上。
王嘉胤根本沒看到飛刀是如何出現的,只覺得肩膀一麻,稍後才感覺到劇烈的疼痛,臉上不禁紅一陣白一陣,幸虧是夜裡,旁人也瞧不見。心裡則對夏柳驚懼有加,知道以自己的能耐絕對無法與他抗衡,忍著痛高聲道:“閣下果然是高人!”言罷,朝那呆若木雞的手下喝道:“收兵!”心情極差,領頭撥馬回去。
見這個披風男人眨眼間嚇退王嘉胤,而且那飛刀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強多少倍,仍然喘息著的谷悠然心中很是佩服,走上前,拱手感激道:“多謝閣下相助!”
“我只是不願意見到死更多的人而已,你不必謝我!”夏柳怕她瞧出自己身份,把身上的披風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眼睛,聲音也故意裝作很深沉。
谷悠然怔了一下,突然道:“閣下的飛刀快速絕倫,令人防不勝防,不知能否請教一二?”
夏柳一愣,剛才自己射出那把飛刀完全靠的是真氣,當然,也有些巧勁,卻沒想到能吸引谷悠然的注意,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該用另外一種方法嚇退王嘉胤。此時見谷悠然恢復冷靜後的眼眸明亮誠懇,夏柳卻是愈發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旦跟她接觸過多,身份準被拆穿,依靠欺騙手段跟她接近,她肯定會把老子恨上,那時候要想從她嘴裡套出珠寶的秘密比登天還難。你孃的,想到這裡,夏柳連忙急匆匆的道:“我還有事情,下次有機會的吧!”說完,深怕谷悠然不讓自己走,身影連忙閃動,逃跑一般飛沒在山裡。
谷悠然見夏柳突然離去,張嘴想叫什麼,但卻沒出口,出了會神後,便領著僅剩的五六十個騎兵回寨。
而夏柳離開之後,順手把身上的披風給扔下,身影極快的回到山寨後面。那站哨的杵在門口,埋頭裹著大衣,根本不看四周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夏柳心裡一喜,閃身飛進石牢內,神不知鬼不覺的重新躺在草裡。
今天晚上的收穫還不錯,不僅知道了程家父子的陰謀詭計,而且瞭解到珠寶的線索,最有意思的是,自己無意中救了谷悠然一命,而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媽的,她現在肯定在捉摸這個神秘人是誰!嘿嘿,以後老子得把這個身份好好利用起來,說不定能跟她套下近乎,不過一定不能被她發現什麼破綻來,要不然自己就功虧一簣了。想想這個計劃還不錯,夏柳便很滿意的朦朧睡下。
他在石牢內睡得安穩,外面的形勢卻發生了變化。之前為了聯合對抗朝廷的圍剿,三十六營均駐紮在大山裡,距離頗近,因此三十六營間的衝突時不時的發生。一開始還有碧霄道人來調節,但這幾天碧霄道人走了,鬼魅又沒影兒,衝突連連升級。昨天晚上高迎祥部的谷悠然與王嘉胤正面衝突,是這幾天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王嘉胤回營後立即以盟主的名義召開聯盟大會,召集三十六營頭領去他那裡集會。
高迎祥很是頭疼,這擺明了的是鴻門宴,去的話極可能被王嘉胤藉機殺掉,不去的話,則會被王嘉胤抓著把柄,以聯盟的名義討伐自己,情況更加兇險。面對這個局面,他也召開了內部會議,討論該怎麼辦!
程志明老奸巨猾,瞬間把握到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遇,坐在凳子上,緩緩說道:“頭領,恕我直言,不管我們做哪種選擇,那王嘉胤都不會放過我們。既然如此,我們為何不為自己考慮考慮。”
高迎祥神色一怔,似乎瞭解到他的言下之意,但仍然很猶豫,“這個,軍師有話不妨直說!”
程志明捋著鬍鬚道:“現在朝廷調集了各地的軍隊,約有三十五萬大軍包圍山外,雖然談判正在繼續之中,但我在京城深知朝廷艱難,根本拿不出招撫銀糧。王嘉胤妄自尊大,必然會使得談判破裂,鑑於目前形勢,我建議……佯降!”
高迎祥雖然隱約猜到,但聽他說出來仍然有些發呆,畢竟三十六家結盟的時候有過盟約,他現在投降,會被那些同樣出身的農民軍唾棄的,而且他的手下也不一定會願意,他也要對跟著他浴血奮戰了多年的兄弟們負責。
不用高迎祥反對,他的手下就有人道:“我們投降朝廷,那就是出賣了三十六營,以後就沒有回頭路了。”
程志明很有勝算,微微笑道:“因此我說的是佯降!暫時避開這個風口浪尖,儲存我們自己的實力,日後還可以再舉義旗。”
高迎祥想了很久,艱難的做出決定,點頭道:“不錯!軍師說得對,佯降的話,我們就能夠回到安寨,擺脫了王嘉胤的控制,有朝廷保護,可以避開他對我們的攻擊。只要我們的實力儲存下來了,日後還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