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她震驚,她就那樣淡然地生活著,像是他的生命中一個淡淡的準星。
他知道,無論他多晚回家,葉知柔總會為他留一扇門。無論他遭遇什麼問題,在和葉知柔沉默相對的時候,他能找回片刻平靜。無論他怎麼飢寒交迫,葉知柔總能變戲法一般變出美味的晚餐,讓他暫時忘記自己的窘迫和無奈。
葉知柔曾經問過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變成這樣?”
他記得自己盡力笑得一臉不在乎:“小胖妞你懂個屁。”卻難以描述自己內心深處的觸動,曾經有人見過純白的韓義,即便他都幾乎已經忘記。
而那個時候,韓義對於葉知柔的感覺是沉靜的,就像葉知柔本身一樣,是一層淡而不經意的底色,似乎根本無從察覺。韓義的人生中灼灼燃燒的是曲聽白這團美麗的烈火。曲聽白看起來就像一株繁茂的牡丹,實際上,她卻更像是灼熱的火焰,從她自己開始燃燒,直至將周圍的所有人都燃燒殆盡。
韓義喜歡曲聽白這樣賞心悅目的火焰。
直到很多年後,當韓義終於看破浮華,才明白當時的自己多麼膚淺而愚蠢,迷惑於表象而忘記了什麼才是真正重要的,但是當時年少的韓義,既不沉穩,又不成熟,他為折服了曲聽白的美麗而驕傲,也因為曲聽白的任性而得意。
他太孤獨,一個人行走了那麼久,為了父親的漠視,為了小凱的離去,為了孤獨追尋真相的隱忍,曲聽白就像是他人生中突然綻放的美好序曲,他不能不沉迷。
直到他和曲聽白都為這份沉迷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他意料之外的是,居然為了他們的衝動買單,付出最大代價的是葉知柔。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韓義絕不會對葉知柔提出那樣的要求,為了曲聽白頂下一個本不屬於葉知柔的名聲。似乎他太過習慣葉知柔是他生命中的安撫劑,把他生命中的一切問題消弭於無形。所以他忘記了,葉知柔也不過只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面對青春惶恐而無措,她也會害怕,她也會受傷害。
韓義只是固執地覺得,當時他虧欠葉知柔的,他總有辦法彌補她。於是當教導主任固執地要找到那個和韓義發生關係的女生的時候,韓義求助於葉知柔。而葉知柔也正如他所願的那樣,出頭頂包,成為了一個被所有人唾棄和孤立的少女。
年少時候的我們總認不清自己,也認不清周遭,對於問題,我們的估計總是太樂觀,而對於代價的預估總是太模糊。
韓義低估了整個校園對於葉知柔的惡意,也高估了曲聽白對於他的愛。曲聽白沒有對他說任何話,就打掉了那個原本屬於他們兩個人共同的孩子。
他可以成熟,他可以改變,他可以承擔他本應該有的責任感,可惜曲聽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曲聽白畏懼於人言,屈服於家長,突然消失了兩個月,回來之後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她要分手,她打掉了屬於他們倆的孩子,韓義懵了。要知道因為擔心曲聽白的安危,他多少次試圖和曲聽白聯絡,卻總是遭到曲聽白的拒絕。他那個時候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預感,卻從不敢確認。
從未失去過任何東西的少年韓義,第一次知道,有些東西不由他的心思決定,他無法對任何人予取予求。他用了最差的方式來應對這種心情。他無措地向這個世界表達他的不滿。
他還記得季錦帶著奶奶的戒指來找他,他惡狠狠地將戒指盒揮落在地板上,他殘忍地嘲笑她,惡狠狠地告訴她,別做夢了!
韓義從未如此後悔,他只是將失戀和被曲聽白拋棄的痛苦,一股腦地發洩在了葉知柔的身上,毫無道理,但是他就是做了這麼可恥而粗暴的事情。
如果事情可以重來一次,韓義會換一種方式與曲聽白相處,也會用另一種態度來對待葉知柔。可惜時光從來都是最殘忍的東西,它轟然碾過韓義的青春,留下無盡的遺憾,不能倒帶。
那個時候的韓義有一種毫無理由而坦蕩的理所當然,覺得葉知柔依然會像從前一樣,在他人生的某個角落裡,一直默默地等候他。他總覺得時光還長,他還有辦法彌補他曾經發過的脾氣,造成的傷害。
要知道,所有人都說,葉知柔是這個世界上脾氣最好的姑娘。溫柔的,和氣的,沉默而等待著的葉知柔。
來不及將一切想得更清楚一些。少年韓義的心神全部被他追查到的新訊息吸引住了。經過一年的努力,韓義似乎距離當年小凱死亡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可能在其他人的眼中,韓義和小凱都是一類人。他們富有,意味著身上有大把的利潤可以壓榨,他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