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聲淚俱下,“對不起,如果我不走這麼多彎路,不做這麼多錯事,就不會有今天這個結局。”
“改了就好,媽不怪你,不怪你。”
蘇堇揮了把淚,她扭過頭,筆直的凝向喬予笙。
四目相觸,彼此潭底的面容都很清晰,仿如又回到那種熟悉的感覺。喬予笙挽起唇瓣,同蘇堇相視一笑,到最後,兩人之間,什麼話都沒說。
蘇堇弓身,坐入警車。
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影,喬予笙抬起手腕,衝車尾揮了揮。
她知道自己正在告別的,是一份友誼。
回去路上,天空飄起了綿綿細雨。
喬予笙開著輛黑色賓士,雨刮片在擋風玻璃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搖晃,她調的一檔,油門踩的很輕,任由四個車輪緩緩的向前平移。
車窗外的世界,灰濛濛的,陰雲密佈的天空,像是隨時都要塌下來似的。
經過一個紅綠燈路口,喬予笙打了轉向燈,她視線不由掃向內視鏡,猛然間,才發現身後尾隨了一輛車。
看清楚那輛車的車牌,喬予笙斂過眼睫,裝作若無其事的拐了個彎。
就在這時,後方車輛也是看準了時機,一轟油門追上來,將她的轎車逼停在路牙石旁。
喬予笙熄了火,緊閉的窗戶跟著落下,她偏頭看見一道欣長的身影走過來,最終,站定在她側邊。
120你爸還活著
細雨如絲,落在男人黑色短髮上,一顆顆飽滿的猶如白糖,喬予笙靠著椅背,表情顯得很淡然,“有事嗎?”
宋賢單手放在隱去車窗的門框上,“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有什麼事就在這兒說吧。”她紋絲不動,“我老公五點下班,我要趕著回家。”
“耽擱不了你多久。”
“我剛剛新婚,有些東西該回避還是得迴避,被記者抓到把柄不太好。”
宋賢繃緊薄唇,臉色逐漸偏白,黑如墨寶的眸仁,深邃難測,“予笙。”他只一件單薄的白襯衫,陰風襲來,男人健壯的體格變得單薄,“我媽……”
“如果是說宋大夫人的事,”喬予笙適時打斷,並伸手去擰車鑰匙,“我想,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眼見車子發動,喬予笙還未來得及鬆掉右腳的剎車,宋賢上半身已傾下來,拔掉了她的車鑰匙,“我說過,耽誤不了你幾分鐘,”他艱難的動了動唇瓣,“談太太。”
“好。”鑰匙在他手裡,喬予笙索性妥協,“你說吧。”
“這裡不方便,找個咖啡館吧。”
儘管喬予笙不樂意,可她要避嫌,在這種地方,的確非常引人注意。
兩人找了帝府宮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宋賢選了個卡座,喬予笙隨意點了杯摩卡,她一口沒喝,只是捧著杯沿把玩,“別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桌面對的男熱,輕輕掃了眼她手中,“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喝這種口味。”
“人都是會變的,”喬予笙笑下,“就好比,如果你想替大夫人求情,從前我或許會答應,可現在,我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予笙……”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喬予笙直面他的眼睛,“宋賢,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交情了,你媽向來看我不順眼,如果我撤訴,那就是縱虎歸山,下一次,誰又敢保證她會不會給我更難堪的算計?”
“不會的,你給她一次機會,我會同我媽好好溝通。”
“溝通?”說到這兒,喬予笙不由挽起自嘲,“當初我們在一起時,你要能做好這個中間人,我也不會被她那樣羞辱,”她拿著支匙子,在深褐色液體中輕輕攪拌,“現在我只知道,此刻不將她踩在腳底,總有一天,她會反過來踩我。”
這是談梟教懂她的,現實社會中,沒有彩排,沒有後悔藥,過於仁慈,不過是給了別人傷害自己的權力,虧吃得多了,她自然就學會了如何保護自己。
喬予笙能說出這番話,宋賢著實不信,“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予笙嗎?”
“以前的我,就是太軟弱了,”喬予笙望向玻璃窗外,雨勢愈漸下大,川流不息的車輛仿如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朦朧中。人的成長,不就是在日復一日的生活中得來的麼?經歷的越多,某些事就看得越通透,“剛剛出校園那會兒,我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我以為我對別人好,就能換回同樣的回報,是我太傻。”
“我還是喜歡從前那個單純的你。”
“沒有人敢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