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形勢的變化往往就是在短短的一兩秒之間。
顧蘿只覺得眼睛一閃,彷彿看到了什麼,但隨即就被顧帆的聲音給轉移了注意力。
“姐,照顧好自己,再見!”
顧帆朝著顧蘿微笑,澄澈的笑容彷彿回到了從前,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帆,還是那個哭著要她保護的小帆,可是此刻,卻是小帆在保護她,他抓著那人直接從圍欄上翻了下去,“噗通”一聲巨響,兩個人同時落入湍急的江水之中。
當顧蘿衝到圍欄旁要跳下去的時候,“砰”,炸起無數水花,白白的水花被鮮血染紅。
“小帆!”顧蘿這一喊,撕心裂肺,她雙手撐住欄杆便要翻身而下,一旁的黎夜抓住她的手,“我去。”還未等顧蘿有反應黎夜就跳了下去。
又是一聲落水聲,黎夜的身影已經沉入了水裡,顧蘿呆呆地看著水面,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只是該作何反應,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裡,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雙眼呆滯,情況沒有比當初的夏殤好多少。
許茗和其他人看到這樣的顧蘿都不知道該說什麼,都很默契地保持沉默,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顧蘿,最能理解顧蘿心情的人是夏殤,但夏殤很清楚,任何的安慰都沒有用。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走到顧蘿的身邊坐下,他不想說他和顧蘿誰更痛一些,因為那種至親的離去是真的很痛很痛,很多時候他也會將洛謙言當做自己的親人。
還是給顧蘿一點情緒緩衝的時間,畢竟她是親眼看到顧帆落入水中,還聽到爆炸聲,她的心中應該還是留著一點點的希望,畢竟顧帆不是死在她的面前,也許還活著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蘿突然抬頭,“黎夜呢?黎夜回來了嗎?”
“還沒有。”
然後顧蘿就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好他,我要去找他!”突然,一聲金屬撞地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向地面,一個鐲子靜靜地躺著。
有些人還沒反應過來,畢竟不是很瞭解顧蘿手腕上這個鐲子,可是顧蘿自己很清楚,她看向自己的手腕,再看看地上的鐲子,每一個動作都很緩慢,好像是慢鏡頭回放。
鐲子竟然解開了。
這意味著什麼?
腦海中閃過一幕,顧蘿很清楚地回憶了起來,顧帆和那個人糾纏的時候,露出的手腕上赫然便有一個鐲子,是和她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這是子母扣的鐲子,那邊不解開的話,這邊是不會自動解開的,小帆還活著嗎?
她突然不敢想,是還活著還是在死之前解開的?
誰可以告訴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她無助地蹲在地上,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鐲子,鐲子是一個死物,根本沒有辦法給顧蘿答案。
大家再一次沉默,葉澤已經開始聯絡黎夜,但是聯絡不上,心中不免著急,千萬不要是在顧帆出事之後,黎夜也出事,那顧蘿就真的沒有辦法面對了。
黎夜是顧蘿的支柱,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在顧蘿不冷靜的時候,只有黎夜可以勸得住,現在黎夜遲遲不歸,心中的恐慌也就越深。
顧蘿站起來,但因為站得太猛,整個人晃了一下,差點就要摔倒了,一旁的夏殤趕緊扶住,“阿蘿,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可以撐得住,我都可以,你肯定也可以。”
這是今晚,夏殤唯一說的一句話。
當初的夏殤也以為自己撐不住,可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可以撐得住,因為撐不住又能如何呢,他總是要活下去的,他總是要遵守謙言的遺願的,不是嗎?
顧蘿抬眼看夏殤,忍不住伸手抱住夏殤,“我不可以,不可以,夏殤,我沒有你堅強,我沒有,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夏殤輕輕拍著顧蘿的後背,“是啊,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也想知道呢,是我們自己沒用,沒有保護好他們。”
“對,是我們沒用,保護不了他們,該死的應該是我們!”顧蘿茫然地睜大眼睛,眼睛赤紅,卻是一點淚水都沒有,乾澀得如同茫茫大漠。
“可是他們已經離開了,我們如果不堅強的話,會讓更多關心我們,愛我們的人難過,無論是謙言,還是小帆,都希望我們好好活著,我們可以傷心,可以難過,可以絕望,卻也必須要活著,顧蘿,活著。”夏殤看著顧蘿,嘴角拉扯開,笑容如同最潔白的花在風中輕顫,卻頑強得不曾凋落。
好好活著吧,不要讓他們的犧牲變得不值得。
“我去找黎夜。”顧蘿對著夏殤點點頭便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