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祖怡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卓飛,快去把車開過來。送安馨去醫院。”
陳應扶起安馨就往外走,霍律師此時也念完了遺囑後面那些繁複的格式條文,看著安馨的背影,還有怒氣衝衝,毫無歉疚神色的劉芝,默默的搖搖頭。
老太太,這要是再嚴重些算故意傷害罪的啊!
雖然身邊坐著姑姑,前面還有陳應,安馨還是覺得,坐在鄭卓飛車上非常不自然。
鄭卓飛是鄭雯的弟弟,同時還是安祖怡的丈夫,安馨的姑父。安馨覺得親上加親其實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對她來說還好,畢竟鄭雯不是生母,對於alex來說別提多為難了,小的時候他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搞不懂應該管鄭卓飛叫姑父還是叫舅舅。
如果安家還有誰算是和安馨親近的,就只有小姑姑安祖怡了,安馨也經常去她家串門,有時候會住在那。
直到有一個假期,安馨照慣例去姑姑家小住,晚上她起來喝水,客廳裡沒有開燈,鄭卓飛忽然出現在她面前,帶著濃濃的酒氣,嚇了她一跳,他有些輕佻的勾住她的下巴,慢悠悠的說,“你怎麼就是安志懷的女兒呢,倒是出落越來越漂亮大方了。”
安馨用力甩開他的手,“姑父自重。”
說完她就回房間了,整個晚上安馨都在想,這真的是那個平日裡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姑父?
毛骨悚然。
自那以後安馨再也沒去過姑姑家,不久後她到內地上大學,也就順理成章的把這件事給遺忘了。那天在殯儀館再次見到鄭卓飛,他代表遠在美國還未來得及趕回來的安祖怡參加葬禮,看著她的時候沒有一點不自然,安馨幾乎懷疑只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安馨覺得這一路十分漫長,額頭的痛感姍姍來遲,現在她才覺得疼得有些難以忍受,沒有撕扯的劇痛,只是隱隱的,一陣一陣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一陣抽痛,未知總是令人格外恐懼。
顧司炎在去海光城的路上,接到了林謝的電話,顧炳坤果然已經上鉤,正在尋找香港方面的合作伙伴,意圖很簡單,在顧司炎之前,拿下海光城那塊地皮。
從顧司炎前往香港接洽,到現在也不過兩天,顧炳坤的爪牙也跟著伸了過來,真是夠神速的。顧司炎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陰森,“他吞得下去,到時候他想吐的時候就不知道能不能吐出來了。”
林謝聽著都有些心顫,默默的替顧炳坤默哀,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叫住了正要結束通話電話的顧司炎,“老闆,秘書處說,梁總今天派人到公司找您。”
顧司炎一頓,“梁總?”
“金馬投行的梁總。”
梁方?
“他有留言嗎?”
“讓您空下來就給他打電話。”
“聯絡方式發我手機上,你去忙吧,八點前把調查結果發到我郵箱。”
結束通話電話,車子也已經駛入海光城的地塊,雖然是毗鄰城市的地皮,但是由於政策因素,一直沒有得以開發,如今還是黃土地,顧司炎開的車不適合行駛,就停在了路口。
他剛下車,就有工頭跑過來接他,他卻停下了腳步,看著遠處的樓盤,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司炎一邊跟著工頭往裡走,一邊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來,“顧總。”
顧司炎有一瞬間的驚訝,他明明還沒有自報家門,“梁總,久違。”
“我找顧總有很重要的事,事關安馨,我就開門見山了。”
顧司炎腳步一頓,停下來安靜的聽著,身邊的工頭也停下來等他,他神色面幻莫測,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神色凝重,堅定的開口,“梁總信任,司炎在所不辭。”
從海光城回來,顧司炎一路都有些心神不寧,因為他撥不通安馨的電話,“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機械的女聲繁複提醒,他已經有些煩躁,致電了林謝讓他發來陳應的電話,立刻就撥過去了。
安馨縫好針從急診室裡出來,看著一大票跟到醫院的人,著實受寵若驚。除了劉芝以外,下午在場的都來了,就連鄭雯也匆匆趕到。
傷口不算深,但也還是要縫針,安馨覺得今年簡直多災多難,沒什麼大病,小手術倒是不斷,先是打石膏,後是縫針。
鄭雯站在鄭卓飛旁邊,兩人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麼,見安馨出來,才停止了交談,鄭雯湊過來,問她
是否還有什麼事,說是來接她回家。
安馨想起剛剛,陳應去停車,安祖怡去交費的時候,只有她和鄭卓飛獨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