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安馨的穿著,是那種在人群裡不細看完全不會注意,但細看非常考究的穿著——上得了課堂,進得了高階餐廳。
而安馨,這個小時候總跟在他屁股後的小女孩,已經亭亭玉立,讓人難以移開視線了。
他佯裝嫉妒樣子,盯著安馨抱怨:“我果然不是我媽親生的,她就從來不給我做衣服。”
安馨聽完就笑開了,從小到大,梁毅都在感嘆家庭地位不如安馨,安馨的舅媽一直想要生一個女兒,據說剛從產房出來,聽說生了一個男的,衝著丈夫生了好幾天的氣。
所以梁菲生了安馨以後,梁毅的母親蘭女士就正式拋棄了梁毅,往安家跑的比自己家還勤快,梁菲工作忙,蘭玉玲幾乎代替了梁菲照顧安馨,安馨和蘭玉玲的關係似乎比和梁菲還親一些。
“我要是舅媽我也不管你,你重色輕妹也就算了,泡妞不好好處理,把人都弄得上門找舅媽鬧去了,你說你能不能讓舅舅舅媽省省心了。”
“總好過你,大齡剩女。”梁毅這話有些言過其實了,但安馨這麼多年卻是還沒談過一次戀愛,梁毅總也諷刺她戀愛無能。
“再大也大不過你。”
“。。。。。。”無從反駁,的確如此。
兩人吵吵鬧鬧間,菜也上來了,梁毅還在喋喋不休細數兩人小時候的光輝事蹟,不時自己被自己逗樂,安馨也忍不住眉眼含笑,“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顧司炎從沒見過如此生動的安馨,她在他面前,總是客氣有加的,甚至是有些拘謹的,他不想承認的是,安馨與他獨處時,總是帶著一絲防備。
而安馨此刻,眉眼帶笑,坐在一個年輕男人的面前,一派生動自然,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甚怪的瞥他一眼,神態似是撒嬌,他同樣不想承認,他嫉妒。
梁毅嘴上說要宰安馨,但又怎麼會真的讓她買單。安馨上洗手間的空檔,他招來服務生準備結賬。但是他連表現慷慨的機會都沒有,服務員恭敬的站在桌邊,“先生您好,您這一桌,顧先生已經買單了。”
“顧先生?”梁毅在腦海裡過濾著自己的客戶,確認最近沒有姓顧的客戶。
“就坐在靠裡雅座的那位。”服務員說著合手示意著方位,然而座位上已經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顧先生,服務員也是一愣,“那位先生的菜明明剛上的。。。。。。”
安馨覺得最近碰上顧司炎的次數有點多,而且都是在自己有些窘迫的時候,比如現在——
安馨在浣洗臺洗手,長長的毛衣鏈總是落到水池裡,她把毛衣鏈往後一甩暫時掛在背後,她今天扎著長長的馬尾,毛衣鏈上雪花狀的吊墜勾住了頭髮,安馨正要把毛衣鏈往前轉移,突然吃痛,一聲低呼。
顧司炎就是這時候從洗手間裡出來。兩眼相撞。他看見她的手還拿著毛衣鏈,不知該放下還是繼續拉扯,面上有些尷尬,對比剛才餐桌上言笑晏晏的神色,這侷促的模樣,讓顧司炎莫名的有些不爽。
見顧司炎沒有主動打招呼的意思,安馨有些囧,“顧先生,真巧。”
顧司炎略略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冷,安馨以為他要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卻感覺到肩頭被她拉扯的頭髮被人抽走了。她一愣,整個身體都有些僵硬起來。
它的頭髮被顧司炎拿在手裡,觸感順滑,卻被她剛才的拉扯弄的有些毛躁,原來堪堪掛在毛衣鏈上的頭髮被纏成了一個結。
他仔細的解著毛衣鏈和頭髮打上的結,細瑣的動作間,他有些冰涼的手指不時輕碰到她的帶著暖意的脖子,他的氣息均勻的灑在耳灣。
他嗅到她頭髮上洗髮水的清香,她似乎也能隱約聞到他身上薄荷一樣清冽的味道,這樣的距離,簡直呼吸相聞,引得她不由一偏頭。
“啊。”這麼一偏頭扯到了頭髮,她一聲低呼。
“別動。”顧司炎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此時還有些暗啞,她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流過四肢百骸,酥酥麻麻。
等到頭髮和毛衣鏈重新分開,安馨覺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的手撥開她頭髮的一瞬間,她幾乎想都不想,抬腳就想跑出去。
她近在眼前,顧司炎怎麼捨得放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安馨。”
只不過是一個名字,被他念出來,低低沉沉,似乎總有什麼不同,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答應的飯。。。。。。”顧司炎點到為止。
安馨想起那日在顧氏,他硬塞給她的請客“機會”——給他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