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放心,保管梳得好看。奴婢硬抓著寶槿,借她的腦袋練了幾日了。”
楚維琳撲哧笑出了聲,連娉依和水茯都難掩笑意,娉依抬眼見簾子挑起進來個僕婦。立馬拉了拉水茯的衣袖,兩個人都不敢再笑了。
常鬱昀神清氣爽從淨室出來,正巧瞧見那僕婦。道:“葛媽媽。”
葛媽媽一身諸色對襟襖子,半新不舊的馬面裙稍稍露出了鞋尖。掛著恭謹的笑容,聲音卻是乾巴巴的:“給五爺、五奶奶請安,奴婢奉了老祖宗的命來取元帕。”
屋裡人自是知道她的來意,可聽她直言不諱說出“元帕”兩字,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楚維琳不喜歡與葛媽媽打交道,葛媽媽是松齡院裡的老嬤嬤了,跟了老祖宗數十年,按說應當如段媽媽一樣是老祖宗的左膀右臂,偏偏她與大趙氏往來甚多,到了最後,倒像是大趙氏的眼線一般了。
常鬱昀看了眼楚維琳,她揹著他坐著,微微泛紅的臉龐正巧從銅鏡裡映出來,當她是臉皮子薄,常鬱昀接了葛媽媽的話過去,指了指千工拔步床,道:“媽媽請便。”
葛媽媽走到床邊,掀開大紅錦被,取了元帕出來,看了眼上頭血跡汙濁,便把帕子收到了錦盒裡頭,轉過身來道:“恭喜五爺、五奶奶。”
嘴裡說的是恭喜,卻聽不出半點喜的味道,反倒是跟著道喜的丫鬟們的聲音落在耳朵裡舒坦些。
葛媽媽先回了松齡院裡覆命,常鬱昀等楚維琳梳妝好,一道在東次間裡坐下用早飯。
楚維琳是真餓了,昨日一天沒怎麼吃過東西,那吉祥菜也就是個意思,半生不熟的根本不能吃,也就是禮成之後寶蓮悄悄塞給她一些糕點墊了墊肚子。
原本這一日也不能舒舒坦坦用早飯的,兩人該先去給父母請安,再一道去松齡院裡認親,等事情了了,大約也就能直接用午飯了,只是二房這裡,常恆淼和塗氏具不在京城裡,倒是給常鬱昀和楚維琳省下了些工夫。
熱騰騰的粥點,小口喝了,整個人舒服了許多,不由就舒展了眉梢,嘴角都含了笑意。
楚維琳吃得慢,常鬱昀並不催促,只是時不時抬眸看上一眼。
也有好些年沒有見過這樣的楚維琳了,那時他們便是一道用飯,氣氛也說不得融洽,常鬱昀很少見到楚維琳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樣安逸平和的楚維琳,雖不炫目,卻依舊讓常鬱昀覺得珍貴。
他想要去守護這種安逸。
楚維琳放下碗筷,掃了一眼西洋鍾,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該起身了。
娉依收拾了桌子,流玉取了披風來給楚維琳繫上。
楚維琳跟著常鬱昀出了正屋,四周略一打量,也就明白了這院落的格局。
霽錦苑是老院子,佈局設計與他處基本無二,經過了一番修繕之後也瞧不出空曠數十年的樣子了。
因是當年老祖宗爺修來給祖奶奶誦經、養天年的院子,前後一共三進。
頭一進是當年祖奶奶請大師登門講經的地方,第二進打通做了佛堂,第三進住人。
這一回改了改,頭一進成了花廳,他們夫妻住了第二進,第三進暫時空著,左右還有兩處跨院,地方倒是挺大的。
正屋共五間,左右各三間廂房,東廂打通做了常鬱昀的書房,西廂給了幾個大丫鬟,其餘丫鬟婆子住了頭一進院子的廂房。
出了花廳,院子西側有一口小井,正好滿足了小廚房的用水。
楚維琳對這院落自是滿意的,常鬱昀見她不住打量,忽然就想起一樁事情,便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有一樁事要先與你說。”
手突然被握住,楚維琳唬了一跳,想抽出來又怕後頭的丫鬟瞧見,可一聽常鬱昀的話,她反倒是靜下心來,抬頭等他繼續說。
“霽錦苑是我向老祖宗討來的,起初是覺得方便,也不是圖它地方大,”常鬱昀會選這兒的原因就如同常鬱暖提過的一樣,僅僅是因為和宜雨軒近,而地方大小並不是重點考量的,總歸就他們兩夫妻,地方過大了也就是空著的,“前個月,大伯孃提出來,說我們二房在京裡的人少,與其讓三妹妹一個人住著清蘭園,不如搬來與我們住。我就是和你通個氣,一會兒若是大伯孃再提,你別應聲就是了。”
清蘭園是塗氏進門後住的院子,如今她帶著常鬱晚與常鬱曜去了明州,整個院子只留了常鬱暖一人住……
楚維琳倒不意外大趙氏會起那些心思,只是問道:“你不願意讓三妹妹過來?”
“只是不想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