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面前的楚證賦這般樣子,她只能安慰道:“祖父的身子最要緊,您說得對,家裡辦喜事能帶來好運,您一定能等到維琮娶媳婦的。”
楚證賦閉著眼睛沒有回應,過了會兒,蔣姨娘才發現是他睡著了,便衝楚維琳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陪著她一道回到了外間。
楚維琳聽盤腿坐著的章老太太又叨嘮了幾句,這才回了清暉苑。
夜未深,外頭蟲鳴一片,楚維琳一點睏意也無,又覺得心情起伏,乾脆到了桌前,想要臨字帖靜心。
流玉見了,過來幫她研墨。
上等的松煙墨香漸漸溢位來,呼吸之間都讓人舒暢極了,楚維琳支著下巴看流玉研墨,白皙手指纖長,塗了鳳仙,格外得好看。
這墨錠用了許久了,上頭的圖案都不完整了,而那硯臺也是用慣的了,怎麼看都覺得舒服。
許是一直盯著硯臺,楚維琳突然之間想起了常鬱昀送她的及笄禮,那硯臺她收了起來,可依舊能感覺到對方沉甸甸的心意。
這麼一想,到底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條路走到了今日,好壞也就是這樣了,再去糾結什麼,這心思就越發煩亂了。
常府那裡得了楚倫歆的回覆,著手準備選新日子。
常老祖宗挑了挑,最後選了十月初五。
日子送了來,楚家也沒有多挑剔,依著定下了。
隨著兩家送宴客的帖子,京城裡也就多了些訊息。
秦媽媽這段日子能下床了,與鄰里交談了幾句,滿心疑惑地問寶蓮:“不是說是十月的下半月嗎?怎麼突然成了初五了?”
寶蓮也是不明白,一個勁搖頭,無論是八月裡她入府,還是九月初胡陳氏生了兒子她進府報喜時,都沒有聽楚府裡的人提起過一句半句來,好端端的不該改了日子呀。
當著秦媽媽的面,寶蓮不敢讓她過於擔心,勸道:“娘,主子們做事總有主子們的道理,晚些我入府去問一問?”
秦媽媽連連點頭,道:“是要去的,姑娘家出閣事情極多,雖說是準備了那麼久,可突然提前了半個月還是會添出來不少事情的,家裡現在也沒什麼要緊事,我掛心姑娘,你不如回府裡做事吧?”
寶蓮沒有應聲,這些日子來,她也在想著回府裡的事情,可上兩回試探了楚維琳的意思,姑娘都沒有爽快的答應,不由就叫寶蓮惴惴不安起來。
她知道寶槿和流玉一個比一個能幹,清暉苑裡沒了她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但這種被取代的滋味真的不好,像從前那般事事依賴她的姑娘不見了,讓寶蓮都不知所措起來。
秦媽媽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面皮薄,那時候自個兒提出來要出府,這會兒沒臉再說要回去,便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好久沒見過姑娘了,姑娘要上轎了,我也去看看她吧。”
清暉苑裡,楚維琳聽了流玉的通傳,驚訝地抬起頭來:“你說誰來了?”
流玉恭敬回道:“是秦媽媽和寶蓮來了。”
見楚維琳抿了抿唇,流玉又道:“姑娘,要是秦媽媽替寶蓮說情,您可千萬要應下的。”
其中道理,楚維琳自然明白,畢竟是奶過自己的奶孃,又是這麼簡單的一樣事情,沒有不應的道理。至於寶蓮的態度,這幾回她也瞧得明白,是真心實意想回來,只要寶蓮能想明白了,能穩下心思來,的確會是一個得用的。
請了秦媽媽和寶蓮進來,又讓流玉添了茶水。
秦媽媽見了楚維琳,眼睛刷得紅了,上上下下仔細瞧了瞧,啞聲道:“姑娘都長這麼大了,要不是像極了太太,奴婢都要認不出來了。”
饒是楚維琳穿越來之後和秦媽媽沒打過幾次交道,聽了這樣的話,也不由跟著難過起來,尤其是秦媽媽說到了江氏,心裡有些發堵。
“是奴婢失言了。”見楚維琳眼底悲慼,秦媽媽趕忙道,她是進府來看望姑娘的,不是來招惹姑娘哭的。
楚維琳吸了吸鼻子,暖聲問道:“奶孃今日怎麼過來了?”
秦媽媽訕訕笑了笑,進府之後她們已經曉得了改婚期的緣由,楚證賦的這個狀況叫她們也有些吃驚,這會兒自不好再問,便道:“從前是身子不好,怕進府來過了病氣給主子們,如今好了,又想著姑娘要出閣了,再不來見一見,以後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奴婢越發見不著了。”
說了會子婚事的準備,寶蓮告罪出去與寶槿她們說話。
秦媽媽見屋裡只留下了流玉,便道:“奴婢來,也是為了寶蓮。是姑娘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