暉的醜事不去說,姻親趙家砍頭抄沒,常家卻置身事外,照樣榮寵不斷。
楚維琳按了按眉心,這是禍水東引。
老祖宗斜斜睨了柳氏一眼,讓眾人都散了,只留了柳氏下來。
柳氏知道老祖宗要問什麼,她直言道:“不是我,我可是記著老祖宗您的話的,要把小皇子扶起來,把常家弄得焦頭爛額,與小皇子無益。”
老祖宗沒有說一句話,便讓柳氏退出去了。
接下去的幾日,府中氣氛多少有些低沉,好不容易宮裡待常府與趙家出事前沒多少區別了,可人人都怕再次受些牽連。
宮裡還沒有就此傳出話來,忠勇伯府那兒,就有些陰陽怪氣的了。
柳氏氣得仰倒,常鬱曚也有些怔了。
“他們嫌棄起我來了?”她一隻手有傷,另一隻手指著自己,一雙眼睛眨了眨,越想越是生氣,“伯府了不起了?不過是祖上有些功績,受了封而已,到了如今,除了一個封號,還剩下些什麼?我常家再如何,老祖宗也是宗親出身,我高祖母榮安公主可是太祖爺的親姐姐!”
常鬱曚性子孤傲,她是不喜歡嫁去忠勇伯府,可她受不了別人嫌棄她。
這事情因常鬱暉而起,想起自打兩年前常鬱暉入大牢開始,常府就各種麻煩不斷了,常鬱曚越想越生氣,不顧丫鬟婆子們勸阻,快步去尋了常鬱暉。
她在園子裡見到了常鬱暉,常鬱曚一肚子氣沒處撒,一股腦兒撒到了常鬱暉身上,言辭激烈,根本沒半句好話,虧得是兄妹置氣,若是兩姐妹吵成這樣,只怕都要動起手來了。
老祖宗得了信,亦是氣惱不已,各打五十大板,兩個一道罰了。
元月裡,天氣依舊寒冷,不曉得是疲憊還是受寒,老祖宗這幾日,隱隱有些頭痛。
頭痛時怕吵,老祖宗每日也不留幾個孩子了,只一人在屋裡休養,獨獨叫段嬤嬤陪著。
月末時,慈惠宮裡來了人,請老祖宗進宮去。
太后有請,老祖宗推拒不得,她原本想讓塗氏或者柳氏陪她入宮,可內侍卻搖頭,說太后只請老祖宗一人。
話說到了這份上,饒是心中不安忐忑,老祖宗也只好照辦,只讓常恆翰送她到了宮門外,孤身一人坐了軟轎入宮。
常恆翰在宮門外等了兩個時辰,裡頭傳了話來,說是太后留老祖宗在宮中過夜,讓他明日中午過後,再來接老祖宗回府。
老祖宗留在宮裡,常府上下多少有些惴惴,聖心難測,這是要以示恩寵,還是……
不過,既然說了明日回府,總比什麼話也沒有強些。
第二日中午,常恆淼陪著常恆翰又去了宮門外,等到未時將盡,老祖宗的軟轎才出現在宮道上。
常恆翰塞了些碎銀子給宮人,扶了老祖宗上車,他想問一問情況,可見老祖宗神情疲倦,此處又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便按捺住了。
知道老祖宗回府了,楚維琳便起身去了松齡院,卻叫葛媽媽攔在了院外。
不僅僅是楚維琳,過來的人都被攔了,葛媽媽只說老祖宗已經歇下了,旁的,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常恆淼和常恆翰亦是心中無底,他們兩個也沒有從老祖宗口中聽到隻言片語。
只好耐心等著了。
常鬱昀回府時,老祖宗還未起身,便徑直回了霽錦苑。
等夫妻兩人用了晚飯,正逗霖哥兒時,松齡院裡來傳了話,說老祖宗想誦經,請楚維琳過去。
楚維琳轉頭看常鬱昀,常鬱昀站起身來,讓方媽媽照顧好霖哥兒,牽了楚維琳的手,道:“我陪你去。”
一路行至松齡院,廂房小佛堂裡,燈火通明。
段嬤嬤引了他們夫妻進去,老祖宗跪在觀音像前,雙手合十,嘴裡無聲唸誦著經文。
常鬱昀與楚維琳一左一右在老祖宗身邊跪下。
直到唸完了迴向文,老祖宗才睜開了眼睛,她沒有站起身來,只是淡淡看了常鬱昀一眼,嘆道:“我陪著太后老人家唸經,頗有些體會,她老人家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其實,老婆子自己也知道,我這把年紀了,離蹬腿兒也不遠了。”
楚維琳詫異,老祖宗是個忌諱極多的人,怎麼會自己說出天壽不長的話來?太后到底與老祖宗說了些什麼?
老祖宗頓了頓,眸子一緊,沉聲道:“可老婆子還沒到放棄的時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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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牽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