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秋山莊(五)
阿奴順著丫鬟所指的方向走了片刻;終於覺得眼前環境有了些眼熟。她歡快地蹦進東苑,看著天色也該用晚膳了,便朝主人的房間走去,打算到時與主人一同前往。
“主人 ?'…'”阿奴在華以沫的房間站定,敲了幾下門喚道。
“稍等。”房間裡傳來華以沫的聲音。
約莫盞茶時間後,腳步聲才響起;華以沫拉開門,望向站在門口的阿奴道:“何事?”
阿奴一眼便瞥見華以沫搭在門框上的手帶著血跡;忍不住驚訝地張開了嘴。
“主人!你手上怎麼有血?你受傷了?”
華以沫若無其事地瞟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跡,淡淡道:“噢;這不是我的,是塵兒的。”
華以沫話音方落,不遠處傳來輕微的樹枝斷裂聲。華以沫警覺地抬起頭;視線朝那裡望去,口中已經喝道:“誰?”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樹後緩緩走出來。
“是你!”華以沫雖知阮家堡的人今日傍晚會到,卻不曾想這般快就見到了阮君炎。
阮君炎臉色有些沉重,望著華以沫,咬牙切齒道:“果然是你們。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碰見你們,塵兒人呢?”
說著,阮君炎已踏前一步。
“阮公子若是想找塵兒敘舊,怕是不行呢。”華以沫唇角笑意譏諷,“阮公子可真健忘,塵兒現在……可早就不是你們阮家堡的人了。”
“我……”阮君炎正欲說話,話頭卻忽然頓了住,怔怔地望著華以沫身後。
華以沫偏頭,望了一眼來到自己身後的蘇塵兒,輕輕笑了笑,姿勢曖昧地偏頭俯到她耳邊,輕聲道:“塵兒……有故人來找你噢。想要過去麼?”
蘇塵兒轉過頭,臉頰堪堪擦過華以沫的唇,正對上華以沫近在咫尺的眼。那雙棕色眼睛裡一片冰冷,彷彿蘇塵兒點一下頭,便會迸發出殺意一般。
而蘇塵兒的眼裡,卻澄澈通透。她望著一眼華以沫,並不回答,只轉頭望向凝視著她的阮君炎,緩緩開了口:“回去罷。”
“塵兒!”阮君炎眼底閃過一絲傷痛,又往前邁了一步,忽然視線瞟到蘇塵兒腰間衣服上的血漬,又想起方才華以沫對阿奴說的話,驚道,“塵兒,你受傷了?”
言罷,憤怒地望向華以沫,從腰間“唰”的抽出劍來。
“你傷了塵兒?你竟然……”阮君炎只覺得胸口湧起一陣憤怒,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
蘇塵兒正待開口解釋,手上卻一把被攥了住,華以沫傲然的聲音打斷了她:“呵,那又如何?阮公子未免管得太多。如今塵兒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想要怎樣,便怎樣。”
“你,你太過分了!”阮君炎聞言憤怒地舉起劍,便朝華以沫刺去。
阿奴正呆在一旁觀看著情勢發展,此刻見阮君炎開始動劍,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看著阮君炎刺向華以沫,在阮君炎提劍之時便跳出來,開始甩毒針。
華以沫唇邊笑意愈發濃,聲音譏誚:“怎麼,阮家堡的便能不守我鬼醫窟的規矩麼?送過來的東西,怎會讓你再討回去。阮公子,你可記好了。塵兒她……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說到這,華以沫轉頭望向蘇塵兒,話語壓得輕而柔,彷彿喃喃的情語,“塵兒覺得,我說的可有道理?”
蘇塵兒垂著眼並不說話。
一隻冰冷的手忽然鉗了她低著頭的下頷,迫得她抬起頭來,望向眼前那雙棕櫚色的眼睛。
“塵兒怎麼都不說話呢?這般冷淡可不好。”
華以沫眼睛裡的溫度褪盡,一眨不眨地盯著蘇塵兒,一字一句道。
“華以沫。”
蘇塵兒迎著華以沫的注視,恍若嘆息般地喚了一聲華以沫,聲音柔和。
華以沫冰冷的視線,聞言微微一怔。手上也跟著鬆了一分。
蘇塵兒望進華以沫的眼裡,神色沉靜而柔和:“我說過,既已應過你,自然不會離開。”
說著,伸出手,輕輕握住了華以沫鉗制她下頷的手腕。
華以沫眼中有神色閃爍,任由蘇塵兒將她的手拿了下去。
這廂,阮君炎的武功顯然更甚阿奴一籌,已逼近阿奴,讓阿奴的毒針無法施展開來。一劍削去,迫得阿奴往後退開。只一眨眼,人已返身衝到了華以沫身前,怒目而向,舉劍刺去。
風馳電掣的一瞬間,蘇塵兒忽然拉了拉鎮定自若的華以沫,然後站在了她身前。
華以沫背在身後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