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兒微笑著朝採兒頷了頷首。華以沫在聽到百曉生的介紹時臉色卻有些古怪。
“採兒,你醒來,我便放心了。”百曉生輕輕道,怕驚擾了對方一般。
採兒神色卻似籠罩了一層淡淡的憂愁,苦笑了下,話語都很虛弱:“曉生何必救我……本來,這條命,也是該還給榮雪宮的。”
“採兒,休要胡言亂語,我……你不會有事的。”百曉生伸手輕輕拍了拍採兒的手臂,安慰道。
蘇塵兒看著兩人的神情言語,微微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倚在床邊一臉看戲表情的華以沫,頓了頓,還是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她寬大的衣袖。
華以沫疑惑地偏了偏頭。
“我們出去罷。”蘇塵兒輕聲道。
華以沫望了眼蘇塵兒落下自己衣袖的手,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同蘇塵兒一道出了去。
“人生苦短,何必這般為難自己和對方。”華以沫與蘇塵兒並肩走著,嘲弄般地揚了揚唇角。
蘇塵兒望了眼華以沫,也淡淡地開了口:“一派有一派的規矩,因此才得以存在。既然承擔了,便只能一直承擔下去罷。”
華以沫聽到蘇塵兒這般說著,似乎饒有興致:“這般說來,他們這般互不痛快,也是應得了。”
蘇塵兒抿了抿唇,眉間閃過一絲惜意,方道:“也不盡然。規矩……畢竟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華以沫聞言笑將起來:“塵兒說的極是。聽塵兒的話,似乎是在可惜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卻無法成了連理,那塵兒可是想幫他們?”
蘇塵兒微微皺了皺眉,頓了頓,然後緩緩搖了搖頭。
“規矩在身,可除;在心,總是斷了,也餘著殘根。百曉生是百曉樓的樓主,採兒姑娘又叛出了榮雪宮,此事太難,無人可救,除非自救。”
“那麼……塵兒可想過自救麼?”華以沫的聲音響起,話語漫不經心。
蘇塵兒轉頭,望向華以沫。
漆黑如玉的眼睛漂亮得過分,如同要把人吸進去一般。多一分則太冷,少一分則太柔。清清淺淺,仿若至剛至柔之水,一晃,便漾起一圈漣漪。
面色清冷,不見一絲破綻。話語輕柔。
“你可擔心我自救?”
華以沫神色微微一怔。
隨後愉悅地笑了起來。神情清傲,眉目舒展。
“主人,你下來了!”阿奴抬頭便瞧見自家主人笑著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時有些疑惑,“主人你在笑什麼?”
華以沫朝阿奴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自是笑好笑的東西。”
阿奴一頭霧水地望了望華以沫,然後又望了望神色波瀾不驚的蘇塵兒,很誠實地開了口:“阿奴聽不懂主人在說什麼……”
華以沫伸手一敲阿奴的額頭:“不懂,以後可要多向塵兒學習學習。”
阿奴悶悶地應了聲是,揉著自己的額頭,一臉委屈。
半晌。
百曉生臉色有些灰暗地從樓上下了來。
“說完了?”華以沫抬眼望向百曉生。
百曉生緩緩點了點頭,正色道:“方才華姑娘所說的處方,可當真?”
“自然。寒夜草雖是毒藥,卻也是火灼丹的相剋之物。火灼丹性熱,若是有了寒夜草,加以用特殊方法調和,那些餘毒便也作不了怪了。”言罷,華以沫輕輕抿了一口茶。
“我知道了。”百曉生臉色凝重,朝旁邊站立著的黃四道,“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黃四見到樓主這般神情,微微一怔,忍不住開口道:“樓主……你方才說的,可是寒夜草?”頓了頓,眼睛睜大,一臉不可置信,“你不會要去噬血樓偷寒夜草吧?”
百曉生皺緊眉,有些不悅道:“黃四!這件事,不許聲張,如果你還當我是百曉樓樓主的話,不準違逆!”
“可是!”黃四咬了咬牙,道,“噬血樓……做事狠辣,你貴為樓主,怎能已身犯險!不如讓我們……”
“不行!”百曉生斬釘截鐵地拒絕道,“噬血樓的結構,只有我一人知曉,我去,安全性才最高。何況……採兒的事,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為此犯險。”
黃四轉頭望向華以沫,一字一句道:“非寒夜草不可麼?”
華以沫頭也不抬,只點了點頭。未幾,又搖了搖頭,在黃四驚喜的眼神裡道:“其實沒有也無事,不過是斷一條手臂而已。”
黃四臉色一下子暗下來。
“黃四,去罷。時間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