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又“啊——”地叫了聲,再次往白淵身後縮了縮,顫著聲音道,“它過來了!”
“我知道。不過你若是再攥著我停著,它就該爬到你身上來了。”白淵淡淡道。
阿奴手一抖,下一刻已經遠離到了十米之外。
白淵冷靜地瞥了眼地上的蟲子,隨即重新邁步朝裡走去。
身後的阿奴見狀,連忙跟了上,嘴上不忘嘀咕:“這地方討厭死了。”
“你不怕死人,倒怕幾隻蟲子?”白淵說話的時候頭也不回。
“死人有甚好怕的。”阿奴辯解道,“阿奴只是討厭蟲子。而且……阿奴不敢踩。蟲子踩死更噁心了。”說著,阿奴腦中浮現出一灘蟲子屍體的情景,忍不住口中發出倒抽涼氣的聲音。
“你不是會銀針麼?釘死它就好了。”
阿奴聞言沉默了會,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心虛:“我不敢看它……會釘……釘不著。”
這一次,白淵腳步微微一頓。
再前進時,白淵沉默下來,不再開口試圖說什麼了。她專注地帶著路,腳步也有所加快。
阿奴也希望快點離開,破天荒地住了嘴,一步不敢離開白淵。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兩人的眼前終於豁然開朗。枯林外隱隱的塔尖自樹枝間透出來,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
一直提著十二分警惕的阿奴這才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89死生契闊(四)
“小聲些;別讓人發現,跟緊我。”白淵低聲對身側的阿奴囑咐了句,便往前走去。
走了沒多久,眼前出現一大片平闊的草地,宛若與方才的枯林衰枝徹底分割開一條界線。再望過去一點,便是幾幢拔地而起的樓層;有身著各色寬袍的人穿梭其中。環境一時竟是秀麗無邊,能看得到錦簇繁花與茂盛枝葉;氣溫也較外面溫暖許多。而其餘兩邊,是泛著點點波光的蔚藍海水;有白鳥滑過水麵,然後衝向空曠藍天。
簡直如同一個世外桃源。
阿奴望著眼前景色,心裡微微一跳。第一眼便覺得很是喜歡。
然而風景再是如何漂亮;眼前卻有一個問題依舊擺在兩人面前。
“白宮主,這麼多幢樓,我們怎麼找主人啊?”阿奴自兩人躲避的一棵樹後探出頭去,悄聲問道。
白淵抿著唇沒有說話,只環顧了下週圍,忽然轉頭朝阿奴道:“有帶迷藥麼?”
阿奴點點頭,神色有些自得:“來闖人家的地盤,自然是要帶的。”說著,自懷裡摸出三個白色瓷瓶來。
白淵見狀微微怔了怔,隨即伸手取了其中一個:“無需這麼多。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我不在的時候千萬小心,等我回來。”
言罷,白淵腳下步法運轉,已輕盈地躍了出去,宛若一道白色虛影,消失在阿奴眼前。
半柱香後。
阿奴百無聊賴地靠在樹上,手上扯著草葉,嘴裡嘀咕道:“都過了這麼久,姓白的怎的還沒回來。”頓了頓,阿奴轉頭又從樹後探出去,“不會被抓了吧?”
說著,阿奴重新將頭伸了回來。
“啊——”
一聲嘹亮尖叫自阿奴喉嚨裡衝出,不過被尚有著清醒意識的阿奴扼殺在襁褓之中。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將剩餘的聲音全部吞了下去。
只見一個白色人影在阿奴眼前自樹枝之上倒掛而下,整張臉離她不過兩指之遙,只差一些就要撞上。對方一頭青絲倒垂,輕輕拂過阿奴的臉頰。
也難怪阿奴受到驚嚇,轉頭間忽然出現這樣這樣一幅場景。阿奴幾乎嚇得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對方淡然地掏了掏耳朵,一隻眼微微閉起來:“叫什麼。”
出口的聲音如泉水叮咚,鳥鳴幽谷,竟好聽得緊。
阿奴想要往後退,身子卻已經靠在了樹幹上,臉上神色還有未來得及平復的震驚,胸口劇烈起伏著。
“你……你是誰!”阿奴伸出手指,指著對方的鼻子道。
白衣女子卻伸手握住了阿奴的手指,同時一個翻身自樹枝上下了來,穩穩地落在阿奴身前,口中懶洋洋道:“這話應當我問你才是。”話音一落,整個人忽然逼近阿奴,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阿奴,“你是誰?怎會出現在這裡?”
阿奴整個人幾乎是被抵在樹幹上,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對方望得有些莫名的緊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嗯?”女子微微偏了偏頭,似是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