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宴席上罷。”蘇塵兒輕聲道。
“嗯。”蓮兒應了,又道,“方才榮雪宮的聽風使者又過來過一次,我同她說小姐與華姑娘都在休息,她才離開。”
蘇塵兒聞言,和華以沫對視了一眼,才重新回過頭來,朝蓮兒略一頷首:“我知道了。我們這便走罷。”
蓮兒點點頭,轉身準備帶路。同時有些不放心地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蘭兒。
果然,身旁的蘭兒還是出了聲,神色踟躕道:“小姐你……你……”說話的同時,面容竟糾結起來。
“蘭兒有事?”蘇塵兒彷彿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麼,淡淡問道。
“小姐你怎麼……”蘭兒的手指向華以沫,斟酌了語句,皺著臉道,“怎麼換了,換了一樣的衣裙?”
蓮兒並未阻止蘭兒的問話,只安靜聽著,同時目光若有所思地掃過蘇塵兒與華以沫。
華以沫只含笑立在一旁,也不開口,偏頭望著蘇塵兒不語。
蘇塵兒自然察覺到了華以沫的視線,目光迴轉間睨了她一眼,似有些薄嗔之意,隨之又望向蘭兒,正色道:“這是我與華姑娘在路過景州城做的新衣,因布匹有剩,故做了兩套。想著今日是喜事,便穿上了。怎麼?”蘇塵兒語氣平常地解釋完,反問道。
“這穿出去……”蘭兒說了半句,便不知該怎麼形容下去。她總不能說她討厭鬼醫,覺得小姐和鬼醫穿同一匹布的衣衫礙眼罷?她也不能說方才乍一眼看到兩人私語著走出房門,還以為見到了情人眷侶。畢竟同為女子,關係好些的穿款式相近的衣衫本是尋常,她和蓮兒也有幾件呢。雖然……放在眼前兩人身上,還是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蘇塵兒卻只是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蘭兒磕磕絆絆的話語:“好了,穿出去又不是什麼大事。大家別杵在這了,都出去罷。”
言罷,率先邁開腳步往外走去。
華以沫站得近,自然沒有忽視掉蘇塵兒眼底的掩藏的不自在和耳後薄薄的一層霞色。她只是低下頭無聲地扯出一個笑意,隨即跟在蘇塵兒身後離了去。
之前那些壓抑的沉悶心情,彷彿隨之有些消散開來。
“這……”看著兩人已經往前走去的蘭兒無措地轉過頭望向蓮兒。
蓮兒緩緩搖了搖頭,暗中咬了咬牙,道:“先別管了,聽小姐的。”
兩人這才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140大婚風波(五)
華以沫思忖著聽風使者過來尋她;左右不過是因為昨晚的事,倒也不急,琢磨著先去風舞那裡將對方的身份探聽過來。她雖知聽風使者與夏於銘也有著殺友之仇,然而心裡卻並不以為意。夏於銘是她的,只有親手手刃仇人替姐姐報仇,才是華以沫最關心的事。兩人又考慮到蘇塵兒身份的特殊性;本想隨意尋個宴席僻靜處用完膳再去找風舞,沒想到方邁入宴席處;便有一中年男子迎到了蘇塵兒面前。
依著華以沫的性子,抬腳就要繞過對方拉著蘇塵兒離去;蘇塵兒卻在暗中扯了扯華以沫的衣袖,頓住了腳步,頷首示意道:“管叔找我?”
管叔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過兩人的衣著;眼底有著細微的驚詫,心裡暗道沒想到蘇小姐與鬼醫關係比傳說中的要好得多,倒也沒有多想,反而頗有些欣慰。他略微低下頭去,恭敬地出聲道:“蘇小姐,堡主請你們過去一道用膳。”
蘇塵兒的眉輕輕蹙了蹙,略一思忖,出口推辭道:“堡主客氣了。我與華姑娘可以自己尋個地方,隨便吃些便好。”
管叔早就料到了蘇塵兒會拒絕,抬頭望了對方一眼,隨即輕嘆道:“蘇小姐,你難得回來一趟,下一次也不知還有沒有與堡主同桌共食的機會了。便依堡主一次罷。堡主他……很想你。”
蘇塵兒聞言一時有些沉默下來,片刻後方柔聲道:“管叔,非是我不願應。”她出口的話語有些踟躕,頓了頓才直言道,“我只是怕大家這頓飯吃的索然。”
“蘇小姐哪裡的話。”管叔知曉蘇塵兒在顧忌什麼,出聲勸道,“堡主在,不會讓人為難蘇小姐的。何況堡主一直覺得愧對蘇小姐。”
聽及此,蘇塵兒也知怕是阮天鷹下定了決心讓管叔過來將她去請過去,心裡嘆了一聲,只覺物是人非,如今連邀請同食都這般忌諱,當真是造化弄人。她也不再拒絕,只偏頭望向華以沫,徵求她的意見。
華以沫收到蘇塵兒的目光,挑了挑眉,倒是一臉無謂:“我自是隨塵兒。”
話出口的同時,目光落在蘇塵兒的衣裙之上,眼底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