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怎麼一見面就埋汰阿奴!阿奴哪裡胖……了。”說到最後一句話,阿奴低頭掃過自己闊了一圈的腿與腰;話語心虛地低下去,忽想起了什麼,又揚了聲音,目光灼灼地望著華以沫道,“主人,這次你來了嗜血樓,總不急著走罷?”
觸及阿奴期待的目光,華以沫眼底有柔軟的暖意一點點泛上來,如漣漪般在那如玻璃質地般的棕色瞳孔裡擴開,她的聲音卻依舊如常般帶了揶揄:“我可惹了一身的麻煩,哪有將麻煩攬回家的。我這次來,主要還是來看望下你。”
“哪裡麻煩!”阿奴辯駁,“主人才不麻煩。這裡誰敢說主人麻煩,阿奴就讓他麻煩!”
阿奴說話的時候,身後的天逸與白淵也跟了進來。正聽到兩人交談的天逸朗聲接道:“華姑娘幫了嗜血樓這般多,談什麼麻煩不麻煩。兩位姑娘都是嗜血樓的貴客,又是樓主的朋友,等樓主醒來,定是歡喜見到你們的。”
一旁的白淵走到床榻邊,垂眸望著尚未醒轉的靈嵐,低聲問道:“華姑娘,靈嵐……如何了?”
“沒什麼大礙,只是氣血攻心才昏厥了過去。不過,”華以沫皺了皺眉,“才一段時日不見,靈嵐的身子怎的比想象裡差得還要快?”
“華姑娘有所不知,這段時日裡,發生了一些事。”天逸嘆了口氣,陷入了回憶,出口解釋道,“你們離開後沒過多久,榮雪宮的人就找上門來了,說是為了報仇,因為嗜血樓殺了她們的鬼判使者,讓我們交出兇手。我們自然不知。當問及誰是兇手時,對方的矛頭指向方與冷堂主一同離開的輕衣堂堂主紫衫。這事後來由白宮主出面壓下了,白宮主之後便回到榮雪宮一段時間,打算安撫好榮雪宮宮眾,處理完近段時日積累的事務就趕回來。孰知就在那段時間裡……樓主遭到了暗算。”
不管是華以沫還是蘇塵兒,聽到話語的時候都怔了怔,下意識地望向躺在床榻上的靈嵐。床榻上的女子,臉色比離開時差了許多,蒼白得沒有血色,臉頰也消瘦不少,顯得下頷愈發尖。坐在床榻邊的白淵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伸手去替靈嵐將掖被子掖好,又動作輕柔地順了順靈嵐微亂的鬢邊青絲。
華以沫突然感覺到身邊阿奴的反常,回過頭去看阿奴,卻發現她不知何時已低下頭去,看不清臉上神色。只是她與阿奴熟稔已久,即便如此,還是不難察覺到對方的情緒似是低落谷底,一點精神都沒有。之前見到華以沫的短暫喜悅,很快被現實裡紛沓而來的煩惱給壓下。
這邊,天逸則繼續道:“少樓主的身份本來一直只有我們幾個堂主和樓主十幾人知曉,為的就是保護好她。沒想到不知為何,竟洩露了出去。就在之前,樓主正與少樓主單獨相處時,按例都屏退了眾人,免得言談被人發現。不曾想忽有兩個刺客從屋頂落下。他們一人攔住樓主,一人殺向少樓主。刺客身手雖高,但自然不是樓主的對手,只是短暫耽擱裡,少樓主卻被另一個刺客近身,因不敵對方而陷入了危險。樓主心急之下,將一個刺客打倒在地,就準備去幫少樓主。卻沒想到……”天逸的目光帶著疼惜,瞥向靈嵐,“樓主身後那個本以為沒了危險,失去行動力的刺客,突然自爆了。”
聽著天逸描述的華以沫與蘇塵兒,神色都有些凝重,不難想象出在對方平靜話語裡,當時的情況又多麼緊迫。
身前是向阿奴下毒手的刺客,身後是洶湧而來的真氣衝擊。躲容易,可是躲開後,受到這股衝擊的,就成了身前的阿奴。以阿奴的功力,即便扛過這波衝擊被天逸救活,也必定根基受損,從此武學道路再難達至巔峰。在那一瞬間的猶疑裡,除了硬生生將這衝擊捱下來,是靈嵐唯一的辦法。
事實上,在那一瞬間,更多的是本能。
靈嵐雖從來不提,心裡對阿奴卻一直存了一份愧疚。這份愧疚,有對阿奴本身的,也有對她姐姐的。姐姐為刺影樓將自己短暫的一生都奉獻了,如今只留下這一條血脈,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被找回沒多久的親人有事。
血脈的相連,自有一種親暱的歸屬感,即便相處時日尚短,已足夠讓靈嵐在一瞬間的本能裡選擇了之後的答案。
自爆產生的強大氣流衝擊如浪潮般向靈嵐的背部空門狠狠打來。那樣強猛的力量,即便靈嵐全盛時期承受起來也實在夠嗆,更何況因元氣受損導致功力下降的她。當下便是喉頭一股腥甜湧上,眼前黑了黑。靈嵐告訴自己不能暈。她藉著那衝擊的餘勁,整個人閃電般衝到阿奴身前,手裡血骨鏈狠狠一揮。
刺客也難免受到自爆的一些波及,身手一滯沒能躲開靈嵐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