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兒,我不准你走。”這一次,華以沫的聲音急了幾分,話語也有些模糊,落在蘇塵兒耳旁時,卻還是能依稀分辨得清楚內容。
蘇塵兒眼底有複雜情緒一閃而過。那握著華以沫的手,也略微僵了僵。
“唔,怎麼了?”坐在對面正闔眼小憩的阿奴揉了揉眼,開口問道。
“無事。阿奴姑娘繼續休息罷。”蘇塵兒輕聲朝阿奴道。
“嗯……”應了一聲的阿奴,重新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呼吸已均勻起來。
蘇塵兒低頭望向華以沫,目光掩在幽邃的瞳裡瞧不分明。
這般沉默了片刻,蘇塵兒抬手,將華以沫鬢邊散落開來的青絲重新掖了掖。然後取過包袱裡的一件外衣,蓋在了華以沫的身上。動作安靜而輕柔。
外衣下執著華以沫的左手正待收回,對方卻似有意識般跟著蹙了眉。
那手指,也微微動了動。鬆鬆地收攏了手心。
蘇塵兒抿了抿唇,視線安靜地滑過華以沫的臉。
靈嵐只與她們道華以沫習的功法對身體有益,能自行運轉從而治癒自身脈絡,讓幾人不必擔心。既已熬過了最艱難的一刻,便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那所謂的藥丸具體有哪些後遺症,也只有華以沫自己最清楚了。
然而幾日過去,華以沫臉上依舊是褪盡血色的蒼白,眉目間的虛弱顯而易見。觸手之間的面板,冷得幾乎會讓人以為手裡的生命沒有了氣息。連鼻翼間的呼吸都清淺得只能感受到一絲一毫。這樣的狀態,並未讓蘇塵兒等人有片刻鬆懈。
彷彿一個隨時會斷的風箏。在空中搖搖欲墜,只靠那細細的絲線繫著。儘管別人如何說那線牢固非常,卻還是擔心風一大會將細線吹斷。
蘇塵兒的右手將蓋在華以沫身上的外衣重新往上拉了拉。左手悄無聲息地掩在外衣下,指尖溫度冰涼。
一聲喟嘆在胸口響起,又在胸口消散。安靜得沒有任何聲音。
夜色裡,只有雨聲在馬車外輕響。
靈嵐的眼睛,卻忽然睜了開來。
“有人來了。”
在靈嵐話音方落的同時,馬發出了一聲響鼻。
一個熟悉的清冷聲音跟著響起:“靈嵐,將東西給我交出來。”
守在馬車外的百曉生率先被驚了醒,睜開眼來,只瞧見夜色了一抹白影,正立在馬背之上,巍然不動,身姿筆挺。
隨著車廂裡響起靈嵐的輕笑聲,車簾也被撩了開來。靈嵐一身赤衣地站在了車前轅木之上,微微抬頭望向身前的女子,隨之笑將起來:“原來是白宮主,別來無恙。”
白淵臉上覆著面具,看不見神情,露在外面的薄唇緊抿,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悅。她望了靈嵐片刻,方緩緩道:“東西,還我。”
“東西?”靈嵐神情驚訝道,“不知白宮主所言是何東西,為何向靈嵐來要?”
“你莫要裝傻。”白淵的雙手背在身後,衣袂在秋風裡獵獵作響,雨絲落在身上,卻彷彿被什麼東西隔了開,並不能接近。
靈嵐臉上神色飛快地閃過一絲恍惚,開口時卻已是尋常嬉笑模樣:“白宮主這是哪裡的話,靈嵐實在不懂白宮主在說些什麼。”
白淵聽到靈嵐的話,目光沉了沉:“除了你之外不會有他人。我不知你為何要那東西,只是你若非要與我作對不肯還我,我白淵也並不介意領教下妖女靈嵐的身手。”
靈嵐臉上笑意不減,輕輕噢了一聲,聲音輕緩道:“白宮主可是要與靈嵐動手的意思麼?”
白淵目光一眨不眨地望著靈嵐的臉,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再問你一句,東西,你是還,還是不還?”
靈嵐臉上笑意愈甚:“白宮主說的是何東西,靈嵐當真不知情啊。”
靈嵐甫一言罷,白淵的手已搭在了腰間,手一抖,便從身上抽出一柄軟劍來,直直地指向靈嵐,冷聲道:“你既不願承認,那隻得我親自來驗驗了。”
說完,腳尖在馬背上一點,整個人帶著劍飛快地朝靈嵐刺去。
靈嵐見白淵毫不猶豫地攻來,眼底閃過一絲情緒,唇角卻揚起了笑,同樣在腰間一摸,身子往後仰去的同時,在劍刃近身時也將手中長鞭揮了出去,纏住了白淵的劍。
車廂裡的眾人正一頭霧水,弄不明白原因見兩人已爭鬥起來,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作者有話要說:白宮主出現了!撒花~~~~~~~
☆、兩難境地(二)
不過幾個呼吸間;白淵已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