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叢灰蛇各自交纏在一處,有些甚至從樹冠上倒垂下來。那些血紅的蛇信吐露,簡直多看一眼都會讓人頭皮發麻。
華以沫方才被這蛇咬過,對其毒性有了大概瞭解。雖不至於很快要了人命,卻會麻痺身體,然後毒性才會襲向心口。加之這灰蛇速度迅疾,如今這情況也著實棘手得很。她一時之間並不敢動,腦子飛快旋轉起來。
一人多蛇,便這般靜默著對峙。似乎都在等待一個時機爆發。
突然,其中一條蛇似乎有些耐不住,微微動了動。
與此同時,樹上纏繞著的幾十條蛇也同時動了。
一時間,如同萬箭齊發一般,幾十道灰影自樹上朝華以沫筆直地飛速竄來。
華以沫眼中精光一閃,早已準備好的一把銀針自手中灑出。與此同時,腳尖一點,整個人飛快往後退去。
銀針極快地穿過一條又一條灰色的蛇身,最後“咄咄”地釘在樹上。許多蛇猶如失了力,紛紛開始往下落。還有幾條漏網之魚卻去勢不減,很快便來到了華以沫眼前。
華以沫身子往旁偏去,左袖一甩,運了一絲真氣將幾條蛇揮到了地上,身子也跟著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再落地時,堪堪避過了剩餘的那些蛇。
然而甫一低頭,腳上的烏靴上還是纏上了零星的幾條。
華以沫眉頭一皺,腳下步法運轉,一一將那些蛇甩了開去。
“嘶嘶。嘶嘶。”
華以沫眼中光芒凝聚,腕間銀針飛出,銀絲灌入真氣,繃得筆直,然後快速旋轉起來。
迎面飛竄過來的灰蛇在鋒利的銀絲下“噗噗”地短成幾截,然後落在地上。那尾巴卻還兀自在地上扭轉了幾下,方才沒了動靜。
那銀針最後“咄”地一聲釘在纏滿灰蛇的樹上。
華以沫右手在一端拉緊銀絲,左手中指則飛快地在銀絲上一滑,幾滴血珠落在銀絲之上。華以沫極快地自懷裡掏出一瓶紅色瓷瓶,在銀線上傾倒幾滴。隨之一同被華以沫抖向樹幹。
夾雜著馥郁藥香的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這一次,宛若遇到了什麼懾人的東西般,那些灰蛇竟紛紛以銀線為中心飛快地四散而去。
華以沫等了片刻,待灰蛇皆縮在一處,方一拉銀絲收回了自己的針,又將手裡幫助散發氣味的藥瓶收進懷中。她知曉此處不宜久留,轉身快步往前方繼續行去。
越往裡面進入,身旁的瘴氣越濃。過了一會華以沫便看不到幾步開外的路,而頭頂更是如同鋪了一層厚厚的白雲。她琢磨著應該是已經來到了枯林的中央地帶。
若是常人,吸了這麼多瘴氣,必死無疑。縱是避毒如華以沫,也覺得微微有些氣悶。整個枯林裡死寂的氣氛一點點瀰漫。只有她自己行走時踩在枯葉上的“咔嚓咔嚓”聲,在此刻聽來甚是詭異。
忽然,華以沫腳下發出“噗”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腳下碎裂開來。華以沫的身體要快于思想,在聲音響起的一瞬已飛快地往後退了一步。
原先她腳落的地方,有一小灘黏稠的暗綠色液體。那顏色像極了陰暗的苔蘚,一眼望去,心底便泛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眨眼間,華以沫身前的枯葉皆“簌簌”地顫動起來。
下一刻,無數暗綠色的蟲子自華以沫眼前的枯葉下爬出,小若銅幣,很快集聚在一處,恍若一大片移動的暗綠色苔蘚,速度頗快地朝華以沫湧來。
視線盡頭,無數枯葉抖動,數不盡的蟲子自下面一波波湧出。原先鋪滿褐色枯葉的地面盡皆被暗綠所取代。
華以沫見狀,眼神終於微微變了變。
“參加青堂主!”
一身青衣的男子卻似沒有瞧見一般,依舊腳步不停地朝噬血堂走去。
到的噬血堂前,副樓主青鬼卻攔住了來人。依舊是一襲墨綠色長袍,臉上卻沒了面具,露出一張分外消瘦的臉來。他瞥了一眼來人,淡淡道:“青堂主。此番過來可是有事?”
“我有事要向樓主彙報。”青衣男子眉目冷峻道。
“樓主受了些傷,旁人不得打擾。不知何事這般急?”青鬼並不放人。
青堂主的眉皺了起來:“此事關於我弟,我需要親自請示樓主處理,不會打擾多時。”
青鬼聞言冷笑了一聲:“藍堂主的事樓主自會處理,什麼事都比不上樓主的身體,不是麼?”
青堂主知曉青鬼一向對他們兄弟不滿,一時有些踟躕。
“青鬼,讓他進來罷。”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