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想可能會是誰想要一併除掉我們。”
夏漪雲對她的話感到無比可笑:“那都是你自導自演!皇上冷落你,今天你就把他拉回身邊,你做的手段,未免也太明顯了!”嘴皮扯了一個僵笑,她的雙目陰鬱悲切,身體從榻上向衛子夫微微前傾,“我的孩子沒了,你會有報應的!就像菱香的鬼魂一樣!”
瞞藏的事被提起,衛子夫急憤:“不要胡說!你就不怕觸犯鬼神嗎!”
夏漪雲仰頭大笑,卻因為虛弱只嘆得幾聲噓氣。她軟下撐著的手臂,倒在榻上,側目靜靜對著衛子夫:“觸犯鬼神?呵呵,觸犯鬼神的,恐不是我吧!這件事已經傳遍了,你裝傻又有什麼用?你能封住所有人的口嗎?你能殺光全漢宮的人嗎?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我!”
衛子夫望著她愣了許久,中耳淡淡一笑,口氣也變得涼諷:“是啊,我要殺你,為什麼不乾脆殺掉你,竟會繞如此大的圈子,讓皇上懷疑我。我是殺你,還是殺我自己。”
夏漪雲哼哼笑,咬牙:“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不過我告訴你,我們之間不會了結,現在你更欠我一條命,只要我還活著,很快很快就會從你身上把以前和現在的痛苦倍數討回!”
彎唇游出虛浮的微笑,衛子夫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以前?現在?你難道就沒有發現,你一直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你想要什麼從來都不說,只盼著別人來發現。你難受,你不說,來問你,你又說沒事,誰知道你究竟在想什麼。呵呵,當初若你肯說出來你不想進宮,告訴哥哥鐵定心要跟他遠走高飛,你也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況。最後你還是進宮了,進宮那天你沒見到哥哥,你想找他,你又為什麼不說,連一句話都不留。你若肯告訴哥哥一點希望,哪怕只是一兩個字,哥哥定會毫不猶豫帶著你走,是你自己沒把握,是你自己讓自己難受!現在卻來報復我,你真的只是想報復我嗎?你氣我取代你的位子,氣皇上變心。你其實已經移情愛上皇上了,不是嗎?煩請不要用哥哥來作這個藉口,你不配!我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取代你的位子,因為我和你不同,皇上對你跟對我更完全不同!如果你定要把自作自受的罪孽送到我身上,那麼隨時恭候。你這一生都在對自己過不去,我為你感到悲哀!”
夏漪雲沒想到衛子夫會說出這番話,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她眼裡自己竟是這樣。她的嘴唇動了動,不可置信最終轉成激烈的憤怒:“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你現在是罪人,罪人!”
那些話並不是準備好的,衛子夫心裡還是有一處落空,她苦笑了笑:“罪人 ?'…'我什麼也沒做,你卻亂加罪名……好,我就是罪人,那你就不怕我因此咬你一口嗎?”聲音如從胸腔裡哼出來的,悶悶的。衛子夫緩了緩,語氣跟著略微沉下:“皇上承諾給你一個孩子,不管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如果你多加謹慎,又怎會讓一個宮婢得逞。是你沒有保護好他,怪不得任何人!”
宮婢……夏漪雲想撐坐起來質問,手臂一軟趴倒榻上,捏著腦袋,從額上垂下幾根髮絲,擋落在眼前:“紅雲……果然是你派來的!”
夏漪雲剛剛流產,虛弱的身子因兩人的對話越發顯得蒼白。衛子夫揚起下巴,昂著眼看著她,理所當然:“你不是就這麼認為嗎?”
這樣的神情,夏漪雲想起剛才她所說的。此時此刻,衛子夫不在乎她的不適,不再猜測她心中所想。心口有一股氣流緩緩撤去,夏漪雲徹底趴倒在榻上,是啊是啊,自己從來就是這樣,心裡的想法從來不說,卻渴望讓別人猜到。她為什麼會進宮,為什麼又會回來?因為沒人能猜對她的想法。進宮時,是不願,可卻無人阻攔。再回來時,是嫉恨,原只是因為已移了情。
她呆呆望著垂簾旁的燭燈,心神怔忡間,殿內空無一人。她捂住雙眼,眼淚從指尖流出。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都不說呢?
衛子夫走出大殿,外面的風有點大,帶著乾燥枯葉的味道,可能就要下雷陣雨了。
從夏漪雲的言行來看,她不太可能親手殺死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那樣痛苦那樣仇恨,沒有一絲的輕爽之色。但她……也的的確確愛上了劉徹,千般的不服也只能衝著衛子夫來了。她是對劉徹心灰意冷了吧,所以乾脆不需要毫無真情的安撫。她認定自己是衛子夫害的,那紅雲跪得明明白白,想必這樣覺得的,也不止是她一人。
一處的旁殿,燈火通明,楊公公站在外面看到衛子夫出來,立馬進去告訴了劉徹。接著,燈光下閃出一個身影,對外面的宮人囑咐幾聲後走向衛子夫。
劉徹並不問起裡面的情況,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