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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娣敲響門的時候,李紅霞剛從河邊洗完衣服回來,手裡還端著木盆拎著木桶,見顧小娣站在門前敲門便快兩步衝上去,對顧小娣道:“小娣,你怎麼過來了?來來來,快進屋來坐。”
李紅霞一邊說著就一邊用肩膀將院子門推了開,邀請顧小娣進屋。
顧小娣雖原沒想過要進屋去,但見李紅霞這麼熱情也不好拒絕,便就隨著李紅霞進了屋。
才剛一進屋,顧小娣就看見了背對著門口蹲在院子裡照顧著顧平安的二表嫂李紅梅。
聽見有人進屋,李紅梅蹲在地上扭過頭來望向身後,“姐,你回來了?”
——李紅梅是顧小娣的二堂哥顧雨順的妻子,同時也是李紅霞的親妹妹,她們兩姐妹同時嫁給了顧豐收和顧雨順兩兄弟,所以李紅霞仍舊保持著自己對李紅霞的稱謂,叫她“姐”。
李紅梅原本帶著笑意的臉在看見跟在李紅霞身後的顧小娣後微微變了臉色,她一早就聽說了顧小娣的臉被毀了的事情,也聽牛彩樺形容過,但一直沒親眼見過,今天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毀容後的顧小娣,所以有些怔愣,但她很快恢復了過來,對顧小娣微笑著道:“小娣,你過來了?”
“嗯。”顧小娣微微點了點頭。雖說李紅霞、李紅梅兩人分別是她的大堂嫂、二堂嫂,但她們的接觸實在不多,所以關係也說不上多好或者多麼不好,見面的時候也都帶著幾分客套。
李紅霞一進屋就連忙放了手裡的木桶、木盆,一邊往屋裡走就一邊對顧小娣道:“小娣,進來坐啊,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大堂嫂。”顧小娣阻止了李紅霞要進屋給她倒水的舉動,說道,“我是來找二叔的,二叔他在家嗎?”
“阿爹?阿爹他下田幹活兒去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要不要我去請他回來?”李紅霞停了腳步,轉身問顧小娣。
“不用了,還是我自己去找他吧。大堂嫂、二堂嫂,你們忙,我就先走了。”說完,顧小娣也沒等李紅霞再開口就轉身離開了。
見到顧小娣離開之後,一直蹲在地上抱著顧平安的李紅梅這才開口,問道:“姐,你說……小娣的臉是不是真的跟阿孃說的那樣,是因為老天爺的懲罰所以才……”
“不要亂說話!”還沒等李紅梅說完,李紅霞就打斷了她的話,道,“你也知道阿孃的性子,她說的那些話,你聽聽也就算了,不要放在心上。”
對於牛彩樺的這麼一個個性,李紅霞心裡是十分清楚的,她也知道牛彩樺所說所做的事情常常不那麼招人喜歡,但那畢竟是她的婆婆,所以雖然心裡知道牛彩樺不好,但也不能夠指責些什麼,只能是讓自己不要同牛彩樺一樣,也教導自己的妹妹李紅梅不要聽信牛彩樺的話。
“可是……姐你剛剛也看見了,小娣她的臉看上去的確是有些古怪,不像一般地長爛瘡。”
“這世上總會有一些我們尋常人見不到的疑難雜症,古怪不能說明什麼,下回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李紅梅點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另一邊的顧小娣在同李紅霞、李紅梅兩人分開之後就沒有耽擱地直接下田去了,遠遠地她就看見了正彎著腰在田裡幹活的顧永祿等父子三人。
“二叔。”顧小娣在還隔著一段距離的地方衝顧永祿喊道。
投入到事情中去的顧永祿並沒有留意到是有人在叫自己,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顧小娣只得又再往前走了幾步,再一次喚道:“二叔。”
直到這個時候顧永祿才意識到可能是有人在找自己,於是抬了頭去尋人,就看見顧小娣站在不遠處正對自己招著手。
顧永祿一愣,微有些侷促地在上衣下襬處擦了下手,之後才擱下手裡的事情往顧小娣的方向走去。
“小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顧永祿略顯尷尬地問。
他實在沒有想到顧小娣會來找自己,雖說他是顧小娣的親叔叔,但因為牛彩樺的關係,所以兩家人相處的並不是那麼十分地融洽,就連顧小娣被毀容甚至退婚,他這個做叔叔的也都沒有去看過一眼。
不是不想去看,只是牛彩樺在顧小娣出事的時候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去顧小娣家鬧,鬧得顧永祿這個二叔實在是沒有臉再去顧小娣家裡。
今天見顧小娣主動來找自己,顧永祿心裡是既緊張又有些許的歡喜,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兒,他還是希望彼此之間能夠擁有一些親情的。
但在知道顧小娣的來意之後,這份縈繞在顧永祿心頭的淡淡的喜悅瞬間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