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氣，氣顧圓滿不聽話、不爭氣、太沖動。
只是，這個時候顧小娣已不再像方才那樣滿心都是怒火，在感到生氣的同時也滿心裡都是對顧圓滿的疼愛。
顧小娣再度抬起了手，顧圓滿只以為顧小娣又要打他，下意識地想要躲但卻又不敢當真躲開所以縮了縮脖子往旁側開了些。
最終顧小娣的手還是落了下來，但所伴隨的卻並非是清脆的聲音而是顧小娣細微的嘆息聲。
她的手只是輕輕地落在顧圓滿的頭上。
“忘記我先前怎麼跟你說的了嗎？我說過，別人怎麼說那都是別人的事情，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自己就好，你怎麼沒記住？”
“四姐說的那些‘大道理’我都記住了，可是……可是他說的那些話太難聽了，所以我才……四姐，我……”顧圓滿替自己辯解著，但最終在看見顧小娣眼中的神色之後，他突然愣了愣而後緩緩地低下了頭，對顧小娣小聲道，“我知道錯了，不會再有下次了。”
“嗯，這樣才是四姐的好弟弟，我們家的好滿子。”顧圓滿老實承認錯誤的態度讓顧小娣感到很是欣慰，她知道，小孩子難免會犯錯，但一定要勇於承認錯誤，並且知錯能改。
若是顧圓滿剛剛還一直堅持替自己辯解，她必定會更加生氣，也會對顧圓滿更加失望。好在，顧圓滿終究沒有讓她失望。
抬手輕輕在顧圓滿頭頂上拍了拍，顧小娣緩和了語氣道：“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你現在應該要怎麼做？”
“對不起。”
“嗯，你的確應該要說對不起，但不是對我。”顧小娣這樣說著，輕輕將顧圓滿往長生的方向推了推，示意讓他過去。
顧圓滿顯然還有些猶豫，他雖然知道自己打人不對，但他卻也是真的因為長生說的那些話而生氣。
見顧圓滿站著沒動，顧小娣在身後又輕輕地推了推他，道：“是男子漢就應該要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
顧圓滿抿著唇想了想，最終還是朝長生慢慢地走了過去。
“長生，對不起……我不應該打你……”顧圓滿彆著頭，有些彆扭地說道。
顧圓滿剛一說完，顧小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著走到了他的身後。她抬著頭望著長生娘，歉意地笑了笑，道：“抱歉，阿牛嬸，滿子他做事衝動了些，希望阿牛嬸不要生氣。”
“啊，沒、沒什麼……不過就是兩個小孩子之間的打鬧……不打緊，不打緊……”長生娘有些尷尬地道。
她比顧小娣來得早，所以早就聽幾個小孩子七嘴八舌地把事情都瞭解清楚了，是長生先說了“顧小娣醜八怪，生爛瘡沒人愛”挑釁了顧圓滿，之後顧圓滿這才動手打他的。而且長生也回了手，只是他打不過顧圓滿罷了。
眼下見顧小娣狠狠地教訓了顧圓滿一頓，又見顧圓滿和顧小娣雙雙向自己和長生道了歉，長生娘反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看了看仍舊躲在自己懷裡沒吭聲的長生，長生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長生，你給小娣姐姐道個歉。”
其實，長生也還只是一個小孩子，他根本就不理解自己所說的話對於顧小娣和顧圓滿來說是一個怎樣的傷害，但不知道為何，在看見顧小娣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時，他心裡突然就生出了愧疚。
長生娘才剛一開口，長生就立刻乖順地低著頭對顧小娣道歉道：“小娣姐姐，對不起。”
☆、第三六章 變了
顧小娣笑著輕輕摸了摸長生的頭，道：“沒事，我知道你是無心的。”
抬了頭，復又對長生娘道：“長生身上的傷要不要緊，不然……請何大夫看看？”
“不礙事，不礙事，小孩子間的玩鬧哪裡會有什麼事？”
“還是讓我來看看吧。”人群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這聲音顧小娣認識，是何大夫。
回頭望去果然就看見何今明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身後還揹著草藥，想必是踩草藥路過正巧撞見了這件事情。
至於為什麼顧小娣會覺得何今明只是恰巧路過而不是故意在圍觀，顧小娣自己也說不上理由，只是她直覺裡覺得何今明並不是那種喜歡湊熱鬧的人——儘管他們只見過幾次。
何今明也正好對上了顧小娣望過來的目光，他朝顧小娣微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後走到長生娘面前對她道：“讓我來看看。”
“那就麻煩何大夫了。”長生娘倒也沒推遲。雖說何今明並不是牛頭村的人是前些年才在牛頭村落腳的遊醫，但他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