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他摸上她的臉,粗糙的指腹摩挲子在她的小鼻頭上,硌得她又打了個哆嗦。
“……”睡了睡了,別再朝著她的耳朵說情話了,她那脆弱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勢,再來幾次,她非得撲進他懷裡,哭得驚天動地,稀里嘩啦。
“莞莞,我想聽。”她剛想換個姿勢,又被他下意識的勒緊,“你和我說說,我們的過去。”
喬莞握著小拳頭,掙扎半天沒掙脫出他的懷抱,只能嘟著嘴,惡聲惡氣道:“你又不信,聽來作甚?”
他勾起唇,喜於她的回應:“我信。”
她哼的一聲,想動一動,換個好姿勢,可雙手雙腳都被人摁著,只能徒勞的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不說,何況十幾年的經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
他在她耳邊回應:“沒關係,你慢慢說,我慢慢聽。”
他們還有一輩子,他耗得起。
“不說,不說,不說,我困了,你別吵。”她捂著耳朵拒絕再聽,可人在對方手裡,只能閉著眼睛裝鴕鳥。
她還沒消氣呢,哪那麼容易就被勸回去。
可身後男人的懷抱真暖和,雖然硬邦邦的胸膛有些硌人,但這久違的觸感仍舊令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於是這天晚上,喬莞睡得格外的香甜,抱著她最喜歡的人形沙包,小呼嚕一打就是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六點,她照常起來煮早餐,煮完早餐便拎著包包打算出去開店。
傅天琅自然跟在她身後,不僅這一日,往後的每天,有喬莞的地方,總能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
這日,天上又下起了雨。
喬莞託著腮幫子對著遠處的傅天琅發呆,看他在一旁搬運飲料箱子和酒水,時間就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他還叫喬琅的時候……
“我出去一趟。”他捏著送貨單子,對她說道,“很快回來。”
喬莞彆扭的別過臉,跟屁蟲,跟她說這些做什麼,他高興去哪就去哪,她才不管。
見她不作聲,他又看了她許久,隨後不以為然的離開。
而等到店裡冷清下來,喬莞有開始對著門口唉聲嘆氣。
她總是不自覺的看著時間,心中算著傅天琅走了多久,怎麼還不回來,直到遠處傳來一陣喧囂。
“劉大伯,外頭髮生啥事啦?”湊巧有客上門,喬莞遞過去一瓶水,一雙眼睛依舊緊緊的盯著不遠處的人群。
“聽說是個送貨的小子,過馬路沒看路,讓一輛小車給裝了,那血流了一地唷……”老頭兒話還沒說完,剛給他遞水的丫頭便衝了出去。
喬莞眼瞅這被人群擋住的救護車,一顆心那叫個急呀,匆匆撥開圍觀的路人往裡擠,邊擠邊嚷嚷:“讓開,讓開,那是我的琅哥,琅哥!琅哥!”
好不容易,當她瘋了一樣的來到救護人員身旁的時候,卻發現躺在擔架上的人,是一個陌生的少年。
“小姐,你是傷者的家屬?”有人問。
喬莞一臉訕訕:“不是,不是,認錯了。”
她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往回走,誰知剛回頭,便撞上一堵熟悉的肉牆。
她愣了下,緩緩抬眼,冷不丁的便撞入一抹黑不見底的眼眸。
傅天琅的眸子在陽光下泛出一抹異光,他目光緊緊的鎖著她,平靜的道:“你找我?”
“唔……嗯。”
“我沒事……”
“唔……”她垂著腦袋,腳步加快的往雜貨鋪的方向走。
“莞莞。”他語中帶笑,腳步不疾不徐的跟著她。
“我……我做飯去。”她鑽入廚房,當鴕鳥。
晚上吃飯的時候,喬莞一句話都沒說,偶爾瞥一眼神色如常的傅天琅,她在心中摸摸嘀咕。
快忘了吧,忘了她乾的蠢事,真……真是太丟臉了。
“阿琅,你的工作不是很忙麼,啥時候回去?”喬媽想起他最近總是白日到鋪頭幹活,晚上和幾個高層開視訊會議的畫面,忍不住提到。
傅天琅搖頭:“不忙,還能再多留一段時間。”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喬莞。
“……”她繼續扒飯,很識時務的不在這件事上發表任何意見。
而這樣的日子,竟如流水一般,一過就是半個月。
直到傅天琅接到一個電話,傅氏出了事,急需他回去主持大局。
晚上,喬莞望著傅天琅收拾行李的背影,想了想,說道:“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