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喬莞又一次被王鴻叫去辦公室改作業,可這還沒到十分鐘,大門處便多了一個人。
傅天琅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一聲不吭的找了個位置坐下,也不說話,就這麼安安靜靜的坐著,可儘管如此,周圍的氣氛依舊因他而發生變動,從原本的如沐春風,急轉直下,突然變成了冷颼颼的冰窖。
喬莞捏著筆桿子,頭皮發麻的在那“唰唰唰”。
王鴻面上露出詫異,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說:“喬莞的哥哥,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一會兒我順路把莞莞送回去。”
傅天琅不吭聲,依舊靜如雕塑的在那坐著,一坐就是半小時,等到作業全部改完了,這才牽著喬莞離開。
下樓以後,喬莞看著他從懷裡取出一個紙包,裡面躺著一塊甜餡的大餅。
他遞給她,說:“已經冷了。”
喬莞接過咬了一口,確實不如剛出爐時的熱乎,但好在傅天琅一直夾在胸膛處,所以薄薄的餅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
“不冷,暖和。”她學他說話的語氣,默不吭聲的又咬了一口。
傅天琅看著她的吃相,唇畔露出一絲暖意:“暖嗎?”
喬莞頭也不抬的點頭:“暖。”
他又笑了,傅天琅平日笑得少,可笑起來的時候卻格外的好看,舒服。
喬莞被他牽著走,走到一半忍不住問:“琅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傅天琅的目光晃了晃,高大的身影沐浴在橙黃的夕陽下,剛才的冷肅似乎一掃而空。
“因為我想對你好。”他如是說著,面容平靜。
之後,傅天琅又上了幾次辦公室,每次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也不說話,就是朝外散發出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氣息,久而久之,王鴻不再找她了,於是她又能準時準點的放學回家。
——
這天晚上,還沒開飯喬老爹便老生常談起來,說起他的年紀,還有他一直沒個兒子,也沒人繼承衣缽之類之類。
後來喬媽給他斟了一杯酒,他這才進入正題。
“阿敏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把事情給辦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向傅天琅。
此話一出口,屋內的人都停了筷子。
喬莞默默抬頭,也跟著瞥了眼傅天琅,見他神色如常,便又去看喬麗。
此刻她正低著頭沒吭聲,但是緊咬的唇畔洩露她的情緒。
喬媽抬起頭:“先辦酒宴還是怎樣?這證等以後再領?”
喬爸點頭,鎮上多的是沒到法定年齡就結婚的夫妻,反正到時候等年齡到了再領證就可以了,主要是他年紀大了,不知還能活幾年,早點讓他們開枝散葉,給生個兒子也好啊。
喬爸見屋子裡的人都沒吭聲,便敲定了時間,回頭看到喬敏一陣青一陣白的臉,只當她羞澀,沒往心裡去。
吃完飯輪到喬莞洗碗,她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冷不防的聽到後院裡傳來的響動。
她心裡納悶著,剛要探頭去看,便瞧到喬麗鬼鬼祟祟掩上門的動作。
喬莞擦乾淨手也跟了上去,這一路跟著她才發現,原來喬麗也正跟著喬敏。
喬敏第一個出的院子,她熟門熟路的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一扭頭進了路邊的林子。
北風呼嘯而過,傳來枯木晃動的嗚嗚聲,藉著微弱的路燈,喬敏遠遠的朝一個人影奔去,張開雙臂,將對方抱了個滿懷,殊不知這一幕落入了另外兩人的眼裡。
喬莞瞅了眼躲在前頭的喬麗,自己也找了個藏身處沒敢靠太靜,但是透過靜悄悄的空氣,還是能隱約聽到那頭的聲音。
先是有一道略微低啞的男音在那說:“你咋跑來了?”
喬敏的聲音悶悶的:“強子哥,阿爸要讓我嫁人了。”
徐強停頓了一會兒,沒說話。
喬敏的聲音透過夜風幽幽的傳入耳裡:“強子哥,你帶我走吧,我除了你誰也不想嫁。”
強子又沉默了一陣,突然低低的哭了起來:“不能走啊,走了我爹咋辦?”
喬敏臉色冰涼,也跟著“嗚嗚”的啜泣:“不能嫁你,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啪”的一聲脆響在夜空裡突兀的響起。
強子左右開弓給了自己兩巴掌,被喬敏攔下後還在打:“是我沒用,是我窮,你就嫁給喬琅吧,那個人我見過,他比我好,你跟著我只會吃哭捱窮。”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這個沒良心的。”
“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