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仁義點頭道:“姬公子武功高強,才華卓絕,但待人十分謙和,能有這樣的主人實在是幸事一件。”
端木回春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
阿佩突然回過頭道:“不知陸先生在這裡住多久?若是住得久,我就要和姐姐一起為陸先生和兩位公子趕製秋冬衣啦。聖月教夏天還好,入秋之後天氣冷得可快哩。”她問得雖然直接,但語氣天真自然,倒難以令人生出反感。
陸仁義笑道:“不敢勞煩陸姑娘。這些東西陸某自己會備齊的。”
阿佩衝著他微微一笑,轉過頭,臉立馬拉了下來。
端木回春在心裡默默感嘆女人翻臉之快。
端木回春住的地方叫靜心園,沒有正房,只有東西兩廂相對,南北貫通。因為剛開始阿佩並不待見端木回春,所以領他住的是西廂,因此陸仁義與兩個少年正好入住東廂房。
阿佩送三人進屋安排妥當之後,立刻藉口為他們打水拉著端木回春出園子來。
端木回春疑惑道:“只是打水,為何要兩個人?”
阿佩道:“你很想留下來嗎?”
端木回春道:“我住在那裡。”
阿佩撇嘴道:“要不,你搬來與我和姐姐一起住,好不好?”
端木回春愣了愣,忙擺手道:“這如何使得?你和阿環姑娘都是姑娘家……”
阿佩撲哧笑道:“書呆子。”
端木回春訕訕地放下手。
阿佩不放心道:“你記得。莫以為這世上只有男女之防,男人與男人之間也是不可不防!尤其是那兩個楚公子,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身上有脂粉氣,不是什麼清白人家的公子,你提防著點。莫要傻乎乎地被人吃了還不知道。”
端木回春尷尬道:“怎麼會?”
阿佩道:“哼。怎麼不會?你和峰主不是經常眉來眼去嗎?”
……
若只是眉來眼去倒還自在些。
端木回春不由想起自己胸前和手臂上包紮的傷口。適才這麼一來一回地跑了兩趟,他就覺得傷口有些痛癢,幸好姬妙花綁了繃帶,血不至於淌出來。
“好啦。我去替他們打水,你臉色不大好,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阿佩叮囑完,又忍不住抱怨道,“你們這些書生,怎麼臉色動不動就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
端木回春只能苦笑。回到房間,他躺回床上,心潮卻止不住地激動澎湃,尤其想到陸仁義此刻就在對面的廂房裡。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兩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他猜測是那兩名壯婦打來了水,悄悄走到門邊,開啟一條隙縫。
果然,兩個婦人抬著水桶走到陸仁義的房門前。隨即門開啟了,陸仁義側身讓她們進去之後,目光漫不經心地朝他的方向望了望。
對端木回春來說,這一望彷彿是一道暖流從心田淌過,說不出的舒暢,又說不出的踏實。這種感覺在他的流落異鄉之後還是頭一回。他原本想這樣在房間裡等到天黑,奈何到了晚膳時間,阿佩便來叫他與陸仁義三人去廳堂。當然陸仁義等三人是與姬清瀾用膳,他和阿環阿佩是在旁侍奉。好不容易等他們用膳結束,阿佩又拉著他去廚房開吃。
等回到靜心園已將近亥時。
端木回春走到自己屋前,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
對門咿呀一聲開了,陸仁義含笑站在門內,手裡拎著一隻壺。
“陸先生。”
“孫公子。”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陸仁義拎著壺出來,影子慢慢從兩屋之間被月光侵染的青石板上滑過,來到端木回春的屋簷下,笑道:“不知孫公子晚上是否有事?若是無事,不如一起喝一杯。”
端木回春道:“茶?”
“酒。”
“這,我不擅飲酒。”端木回春為難道,“只怕掃陸先生的雅興。”
陸仁義哈哈一笑,攔著他的肩膀就往屋子裡走,“這酒淡得很,你只管放心喝。”
“可,可是……”端木回春不由自主得被他推著進了屋。
陸仁義反手關上門。
兩人無聲對視半晌,忽而都露出發自內心的誠摯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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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打出手(九) 。。。
端木回春笑過之後又擔憂起來,“姬清瀾為人謹慎多疑,城府極深,我們一舉一動恐怕都在他的窺伺之中。”
陸仁義道:“情況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