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人眼裡,他是神佛。可那又如何,他不在意。
但是現在他卻有些在意了,這是最近一段時間才有的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每一次接近阿寧,他感覺在意自己身上是不是還帶著血腥味,會不會被阿寧聞到,會不會嚇到他。
殺人之後換下來的血衣服,他會找機會燒掉,不讓阿寧看見。
他也不知道阿寧有沒有聞到過血腥味,因為他沒表現出害怕過,也可能他聞到或者看到過,只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所以不會害怕。
天氣越來越熱,晏江璧見阿寧的小臉上又開始冒了些汗珠,便轉頭左右望了望,最後在馬車的角落裡尋了一本書,當作扇子給他扇風。
那風涼涼的,阿寧立刻舒服了不上,望著他笑眯了眼。
眾人休息過後,蘇貫中便吩咐繼續往前走。
他手中兵力不少,所以即使是失去一兩個士兵他也不會在意,但心中卻因此而對晏江璧萌生了殺意。
不過在殺掉他之前,有些事還必須先做完。
此時的山路已經很不好走了,有時候為了翻過一座山,人馬不得不斜著走一段路,然後又斜著走回來,因此將路程給拉長,還得耽誤許多的時間。
他們之中只有晏江璧三人所乘的這唯一一輛馬車,山上不好再駕車,晏江璧便抱著阿寧跳了下來。
晏江璧仰頭看了看面前的高山,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怕阿寧會累或者被樹林裡的蛇蟲鼠蟻咬到,便將人背到背上,縱身飛上的樹頂,踩著樹顛快速往上飛。
阿寧趴在他背上,因為知道爹爹不會摔著自己,便也不害怕,還睜開眼四處看,小喉嚨裡“咯咯”地笑,於是他清脆的笑聲傳遍了整個人山坡,連滿山的鳥兒都比不上的動聽。
兩人沒花多長時間便到了山頂,此時太陽已經漸漸偏西,但還是十分的曬人,到了山頂更是熱得要命,晏江璧抱著阿寧往另一邊看看,一眼看見山腳下有人煙,又回頭看了看那些還沒爬到半山腰的人馬,有些懶得等,便抱著阿寧先往另一邊的下山去了。
蘇貫中與柳卿雲早看見了他們的動作,柳卿雲沒覺得有什麼,蘇貫中卻是眯了眯眼睛,嘴角微微挑了挑,眯著的眼睛中有些算計的味道。
晏江璧抱著阿寧下了高山,直接到了山下的一個寨子附近。
那寨子被夾在兩座大山之中,再往山下,便是眾人要走的官道。
晏江璧抬頭看了看那寨子,他一直都知道南疆之地一直是相當神秘的一個地方,而其中最為神秘的,便是苗疆女人善用的苗蠱。
人們一旦被苗疆人下了蠱,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除了使蠱的主人能解開之外,天下再神的神醫也難將其救活。
兩人面前這寨子建造得十分漂亮又合理,因為是在半山上,沒有大塊的平地可供人們建造樓房,便有人想了一個十分精妙的辦法,將樓房的一半建造在山上,另一半建造在半空中,用粗大的柱子支撐,這樣一來,不但減上了在山上挖平地的成本,房子的面積又足夠人們使用,懸空的一半樓房還因為通風而冬暖夏涼,好看又實用。
這種樓房有一個很好聽也很名副其實的名字,叫吊腳樓。
寨子裡的吊腳樓數量不在少數,控制得有二十來家,所以這寨子算是比較大的那種了。
晏江璧看了一會兒,他對此地不熟,加上手中還抱著阿寧,不敢冒險,便轉身離開了這座寨子。
蘇貫中的人馬爬上了山頂,卻沒有走晏江璧之前走的路下山,而是往另一面,避開了那個寨子下了山,直接下到了山底下的官道之上。
晏江璧比他們先到山底,已經抱著阿寧在官道上的一個小茶棚裡歇了一會兒涼,隨便喝了些茶水。
可能是因為笑得太多,嘴幹得快,阿寧自己抱著大茶碗喝了好幾碗茶水,才滿中地抿嘴讓爹爹給他擦臉,喝得太快小嘴一直打膈。
等到眾人都到了山下,天也快黑下來了,蘇貫中說離前方的縣城還有一段時間,他們不如就在這裡紮營住下。
他的命令那些士兵自然不會反對,晏江璧對這些向來不關注,所以完全不在意。只有柳卿雲看了一眼半山之中的寨子,多問了幾句。
“哦,不過是普通山裡人家罷了,都一個姓所以住在一個寨子裡,省得被外人欺負。”蘇貫中隨意給他解釋道。
柳卿雲也不知道聽進他的說法沒有,沒再多問什麼。
士兵們很快便在山下的一塊平地上平地上紮好了帳篷,與頭天一樣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