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小一個蘇貫中,你們跟他攪合在一起,只會引禍上身,永遠沒個安寧處。”
說完這些話,柳卿雲有些自嘲,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就那麼拗地竟然覺得有了蘇貫中的幫忙,就一定能成大事呢?他蘇貫中其實就是個屁,或許連屁都不是,雖然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手中有著數萬兵力,可不管是那個大將軍的頭銜還是那些皇糧供養計程車兵,全都只是皇帝暫時交給他管的罷了,那皇帝既然能逼得自家二哥成瘋魔,管幾個莽夫的能力和手段自然少不了。
車廂內晏江璧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他的話,半闔著眼靠著車廂壁。
前面蘇貫中坐在他的戰馬上,粗獷的臉上帶著得意與他的野心,彷彿已天下在握。
眾人繼續往西南而去,路途中日行夜宿,又過了十多天之後,終於到了蘇貫中的目的地,雲南。
這裡算是蘇貫中的大本營,到達目的地後,他將晏江璧與柳卿雲三人安排住在了他的將軍府內。
晏江璧從那日答應帶他去那個地方之後,便沒再同他說過話,注意力全放在了兒子阿寧身上。
阿寧已經會念書了,平常日子說些簡短的話已經完全沒問題了,就是有時候舌頭有些吐字不清,不過晏江璧一點也不在意,把他當寶貝兒一樣,走哪兒抱哪兒,有吃的都是直接喂到他的嘴裡,二十四孝父親當得相當稱職。
柳卿雲現在懶了心,於是便整日無所事事地跟著兩人。
此刻看著兩人這番粘膩的感情,只覺得十分想不通,從最開始,晏江璧就沒有過要讓阿寧當皇帝的意思,完全是拿人當普通人家的小孩養,雖然溺愛得過份了些。但是為什麼他在知道蘇貫中想知道那個秘密和他的野心後,非但沒有立刻帶著阿寧離開,反而帶著他留在了這個是非之地?
“爹爹,你看。”原本蹲在一旁花壇邊的阿寧突然笑眯眯地跑回晏江璧身邊,手裡拿了一把野花放到他爹面前,獻寶一樣。
“嗯,好看。”晏江璧對他笑了笑,抬手摸他的頭髮。
阿寧得到他的誇獎,立刻笑得比他手裡的那朵花兒還要好看,晏江璧也跟著笑。
柳卿雲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四周看了看,有些疑惑。
這晏江璧原本無論對著誰都是冷面冷心的人,他記得他們剛開始接觸時,即使是對著阿寧也不會多話,這會兒只是因為幾朵野花便開口附和阿寧的話,其實是擔心阿寧因為蘇貫中安排來看著他們的人感到害怕,才會儘量地用語言安撫著他吧?
想到這些柳卿雲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晏江璧原本正專注地看著蹲在一旁玩耍的阿寧,這時突然抬頭看了柳卿雲一眼。
柳卿雲對上他的視線,心中瞭然。
晏江璧沒有要跟他說些什麼或者解釋些什麼的意思,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柳卿雲因為想通了一些事,而心情輕鬆了很多,也蹲在一旁看阿寧玩耍。
蘇貫中雖然對晏江璧那種什麼也不放在眼裡的態度很是不高興,但畢竟是想從他這裡得到好處的,倒也沒有虧待三人,到達他的將軍府時還特地設宴款待眾人。
阿寧有好東西吃很高興,不過因為敏感地感覺到蘇貫中對他的爹爹有一股敵意,他雖然嘴裡吃著蘇貫中的菜,卻沒給過人好臉色,在他單純天真的心裡,這些東西爹爹沒有不許他吃,那便是吃敵人的,敵人的東西麼,給他吃掉越多越好,讓他自己沒得吃。
晏江璧也不去在意席間蘇貫中說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忙著給阿寧喂東西擦嘴,這是他一貫來的態度,半個多月來的相處,連蘇貫中都有些習慣了。
柳卿雲因為想通了一切,放棄了造反的念頭,也中沒搭理蘇貫中,端著酒杯喝悶酒,偶爾看著別處發呆。
於是席間就蘇貫中一個人在說,其它幾人各忙各的,等他說完話,就直接冷場,他的臉色都有些綠了。
阿寧“百忙之中”從各種食物裡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裡覺得好稀奇,這個人的臉還可以變顏色,他又回頭看自己的爹爹,可是爹爹的臉都不會變。
阿寧眨了眨眼,微微歪頭,覺得有些想不通。
不過爹爹的臉很好看,那個人不管怎麼變臉都是沒有爹爹好看的。
想通了這件事,他便將那個人的臉甩到了一邊,繼續吃爹爹喂的東西,有些忙得慌。
柳卿雲偶爾看了看這對父子,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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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沒在將軍府閒待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