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雅喘了口氣指著緊閉的房門道,“他竟然要流放我們!”
“流……放……”夭年皺眉亦有些不可思議。
“是,流放!我是他最疼愛的親生弟弟,你亦是他曾經最愛的愛人,他怎可以將我們流放到邊疆的狼煙城?”重雅吼道,“重烈,你出來,說清楚!”
可夭年卻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著頭默默無語地阻止重雅的進一步行動。
“怎麼了,我不能讓他眼睜睜看著你去邊疆受……”重雅還沒說完,卻瞧著夭年複雜又奇怪的表情,整個人便慢慢安靜下來。
“敖烈居北,狼煙城的確對於你這個出生在北國的人來說,的確是邊疆……但對於我來說……”風夭年看著重雅的臉龐,眼中瀰漫上了一股淡淡的水汽,似是心中哀傷即將落下淚來,“那是敖烈國離鮮風最近的城池……”
“那皇兄的意思是……”重雅亦突然回過神來,“放你走?”
風夭年沒接話,扭頭已經下了臺階向著躍龍殿外走去,他的步履看起來有些恍惚,白色衣袂飄飄,似浮在水上的蓮花一般,有些落寞而空靈的感覺,看得重雅痴迷之餘覺得心底有什麼柔軟又疼痛的感覺,在一點一點瀰漫開來。
“我已經不愛你了……”重雅躺在鱗屋密室的床榻上呢喃,這裡聽不清重雅不依不饒地敲門聲音,便可以將自己的思緒躲藏在過往的罅隙之中,“早就不愛你了……”他撫摸著夭年曾經用過的床榻,將自己的頭整個埋了進去。
還能嗅到那床褥中殘留的中草藥的清香,彷彿那孩子還躺在這上面,閉著眼睛熟睡寧謐。
那時他仍體弱多病,無法反抗,卻能激起自己心中溫暖的保護慾望;那時的他雖然倔強著與自己劃清界限、又言語不饒人地處處反駁,卻能一點一點走進自己的心裡。
可現在,只留下了這若有若無的味道任憑自己悼念,悼念那一去不復返的愛情,和已經走到絕境的過往。
“走吧,走到我看不到、碰不到的地方……別再讓我傷害到你……”他將被褥抱緊在懷裡,裹著自己的身體,卻仍然沒有辦法抵抗一陣一陣席捲而來的寒意,便不自覺地一陣一陣打起了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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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派人盯梢奉仙宮亦有幾日,卻沒想到事態變得越來越讓司馬珏糊塗。
明明應該是重烈最珍寶的愛人——風夭年,卻和玉城公有瓜葛,而身為鮮風重要囚犯的風夭年又連同玉城公一併被流放到偏遠的狼煙城。
以為接下來應該是獨孤休一人獨大的日子,獨孤虔耀武揚威後宮,卻沒想到——整整三日,陛下卻足不出戶於那個神秘若妃的居所。
“究竟是怎麼回事……?”司馬珏蹙眉疑惑。
“那個若妃明明是身份低微的宮女,卻莫名其妙被選為后妃,若說她得到陛下寵愛,可她進入點絳閣之後,卻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宮人瞧見過她,那些伺候她的宮人亦似乎被囚禁在點絳閣,根本連半步都出不了門……”侍女亦疑惑將自己所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皇后娘娘細說。
“囚禁?”司馬珏突然想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整個人便突然緊張起來,不小心打翻了端在手上的茶杯。
“娘娘想到什麼了?”侍女瞧著不對,慌忙收拾詢問。
“我……不也曾被陛下囚禁過?”司馬珏顫聲道。
“那不一樣,那是因為娘娘當時懷了……”
“有什麼不一樣!”司馬珏震怒拍案而起,“去查!哪怕偷偷摸摸給我派只蒼蠅蚊子去,也要給我查清楚!”
“是,是……”侍女明白娘娘究竟想到了什麼,但心中卻嘀咕著覺得不太可能地退了下去。
司馬珏冷笑著慢慢摸著那一桌子殘留的茶水,原本滾燙的溫度在楠木桌面上迅速降溫了下來,“重烈,我一定要……讓你也嚐到,失去最愛的痛苦……”
獨孤虔造訪奉仙宮是一件讓所有人都很吃驚的事情,畢竟虔妃基本足不出戶,宮中除了和兄長獨孤休有來往以外,未曾瞧過她主動拜訪誰。
因此當虔妃的絳紅色坐輦落在奉仙宮門外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風夭年主動迎出門去,畢竟宮中只有極少幾人知道虔妃不宜真面世人的真相。
“我已經在奉仙宮西側的花廳內設了茶局,還望鮮風主賞臉。”坐輦之中虔妃柔聲道。
原本風夭年只想安安靜靜在這宮殿中待到離開,不願意有任何人打擾,但虔妃如此親自來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