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一哽,面色慌了半分,她支吾半晌,猶豫道:“我是……不小心……”
葉瀾吸了口氣,他側過臉,目光微微泛著冷意:“青稞幾次三番涉險想殺任西顧,我不知哈日查蓋為何瞞住我還活著的訊息……但為了絕他這心,我與師尊故意給哈日查蓋兵器圖,並放出訊息說圖紙在我墳裡,好引得任西顧來此,免得御駕親征與青稞對上。”他頓了頓,看向辟邪慢慢道:“我到魔窟來偷盤古,一來是偷了劍引起蔣夢來注意,好讓他無法分心去尋任西顧的動靜,二來……”葉瀾沒有再說下去,辟邪咬著唇秫秫發抖,她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辯駁的話來,幾近絕望間才聽葉瀾淡淡道:“我讓你來接應自是拿了盤古來會任西顧,兵器的圖紙就在劍裡,我親筆寫了封信給他,看後他自會對蒙古退兵,青稞那邊我也讓師尊帶了話過去,讓他好好和哈日查蓋過日子,莫要在為我報仇,至於我……”
辟邪猛的打斷他,眼中含淚,起身尖利道:“你就是想試探他對你是不是真心,如若真心你難道就留在他身邊了?!你忘了他之前如何算計於你!”辟邪喘了口氣,終於忍不住捂住臉痛哭出聲:“師父……你為了他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啊……他怎麼配……怎麼配……怎麼配啊?!”
蔣夢來醒時頭痛的厲害,他酒量一向不好昨天又沒用內力刻意擋著,可說是醉的一塌糊塗也不知說沒說胡話。
葉瀾不在車裡,只有辟邪紅腫著一雙眼睛恨恨的盯著他。
葉瀾掀開車簾子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車裡兩人大眼瞪大眼的互相叫著勁,他哭笑不得,擰乾了帕子遞給蔣夢來:“擦把臉吧。”
蔣夢來很是受用的細細擦拭一番,只聽辟邪哼了一聲:“再怎麼擦也擦不乾淨……一股子就酒騷氣!”
蔣夢來擦著臉的動作停了停,然後繼續若無其事的將帕子遞給了葉瀾,吩咐道:“幫我擦擦背。”
葉瀾:“……”
辟邪騰的一下臉就紅了,也不只是氣的還是羞的,她站起來就要拔劍,手放在劍柄上卻又忍了下來。
葉瀾嘆了口氣,他接過帕子伸進蔣夢來衣服裡用力擦了幾下,後者故意裝出舒服的樣子大聲哼哼著,激的辟邪一跺腳,甩開車簾鑽了出去。
她站在不遠處的樹梢上,等了一會兒就見蔣夢來下了車,他將手伸向葉瀾,後者搖了搖頭,笑著撐住前者的肩膀跳了下來,兩人似乎說了什麼,葉瀾將盤古遞了過去,蔣夢來朝著他一笑,耍了個劍花擺出了鶴姿。
那是一套江洛曾經最喜歡的劍法,辟邪招招了若指掌,每一下都彷彿刻在了她的心尖上。
昨夜的火堆火星飛舞,辟邪跪在一旁無聲的哭著,她感覺頭上一暖,原是葉瀾的掌心摩挲著她的發。
“我也以為,那時必死無疑,所以活到現在心裡很是迷惘……養傷養了一年,我這身子骨也幾乎廢了,他在江湖上聲名鵲起,我卻久病沉痾,這心裡不是不難受的……”葉瀾停下話茬,輕輕笑了笑:“情愛本就你情我願,我傾盡一切,從未有過後悔這一說……只是近鄉情怯,到了他跟前,見他那般,覺得他活該又心疼,反而自己跟自己較起了勁兒來。”
葉瀾自嘲一番:“原來我也有這麼不落拓的時候呢。”
辟邪止了哭泣,她呆呆看著葉瀾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見對方無奈的颳了刮她的鼻子:“你呀,闖下大禍還得為師給你擦屁股……”葉瀾皺著眉嘀咕道:“本來這時候我該在蔣夢來床上啦,現下卻還要再見一面任西顧……哎,想想真是糟心。”
作者有話要說: …
☆、第 65 章
任西顧從夢中驚醒時才發現衣衫盡溼,他身邊的小僕慌忙絞了帕子遞過去,小心翼翼道:“陛下夢靨了麼?”
任西顧閉了閉眼,他接過帕子,漫不經心道:“到哪了?”
小僕恭敬道:“迴避下,天明之前能到蜀中了。”
任西顧捏著帕子半晌沒有說話,他呆呆的看著車頂上的九爪蟠龍,突然道:“長山,你覺得江洛會怪朕麼?”
名喚長山的小僕戰戰兢兢的跪著,不敢回話。
任西顧慢慢道:“有些人,什麼都好,可是到死都不是你的,你說,朕去挖他的墳,他會不會恨朕?”
長山磕了個頭:“奴才不知。”
任西顧看向他頭頂,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罷了,恨就恨吧,也總比他不記得朕……要來得好。”
蔣夢來一行人快到谷口的時候之前派出去的探子才趕了回來,其中一個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