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捉住他的把柄,他一時之間不敢再說,只好悻悻然的坐下。
“阿齊,你怎麼來這裡?”
發出蒼老聲音質問的是監御史。
藍齊對他含笑道:“皇上每年慶賀生辰,我若在京城一定必到,有什麼好吃驚的,況且皇上還沒削去我大將軍的職務,我來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對。”
眾臣望著皇龍駱,顯然對皇龍駱並無賞罰藍齊之意覺得震驚。
而皇龍駱的眼中只有藍齊。
原本他對藍齊說過不想再見他,但是今日再相見,他的視線卻像黏在藍齊的身上似的,根本就無法離開。
藍齊英姿煥發、溫文爾雅,再加上嘴角勾笑,每個姿勢,短句笑語,都讓他的心無力地抖動起來。
若不是他用力抓住桌布,只怕早已不顧自己的身分,走到藍齊身邊將他擁進懷裡。
失去藍齊兩年,他已痛不欲生,再想到要永遠的失去他,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如果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無法擁抱,還要想盡辦法的傷害他,那做這個帝王究竟有什麼意義?
這些夜裡的反覆思念,割不斷、理還亂的狂亂思緒,平日硬生生壓制住的想望,在見到藍齊之後,全化成思念,掃卻他所有的理智。
我們兩個好蠢……好蠢,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到這樣可悲的境地,明明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卻又愛得這般悲慘,還不如市井的凡夫愚婦過得快樂。
藍齊的這段話,在夜半無人時分,常跑出來啃齧著他的靈魂,若是他肯老實對自己承認,他早已知道自己深愛著藍齊,從見到他那一刻起,他們兩人就註定要相屬相愛,再也無法離開對方。
“皇上,喝點酒吧。”
顏貴妃見到他臉色不豫,溫和的勸酒,皇龍駱整杯喝盡,眼光卻一刻也離不開藍齊。
藍齊神態自若的坐在朝臣之中,舉起杯來,彷佛是向皇龍駱敬酒,慶賀他生辰快樂、事事如意。
他笑得那麼平和可愛,就好象每年兩人在生辰時的私下聚會一般。
“你不該出現在這裡,藍齊,你棄官而逃,原本要嚴辦你,念你功在朝廷,既想辭官,那朕恩准你。”
皇龍駱心口一陣熱血上湧,卻要強忍住這股澎湃洶湧,他強迫自己說出狠厲的話,感情的負作用令他頭痛欲吐。
對眾位朝臣而言,皇上對於棄官的藍齊這樣的發落只是輕辦,算是對藍齊的厚愛了。
藍齊將杯中的酒液一飲而盡,平靜的將杯子放下,站起身。
“既然皇上已經恩准我辭官,那我就離開了,謝謝皇上。”
藍齊跨步離開的同時,皇龍駱看著他那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的背影,忍不住捏緊酒杯。
德隆隨侍在他身邊,也不禁感受到皇上內心的激盪跟悲哀。
“皇上,保重龍體。”他小聲的在皇上耳旁說著。
皇龍駱忽然站起身來,望著藍齊的背影,心裡的話再也不受控制的奔竄而出,像烈火狂燃,更像海浪巨嘯,完全無法扼止。
“朕……這一輩子不再有立後的打算。”
藍齊的腳步一頓,回頭望向皇龍駱。
皇龍駱也定定的望著他,頭一次,他的心裡因為這句話兩完全的釋然。
虛浮多年的後位造成後宮激烈的爭寵,更使得朝臣們各擁勢力,這些事他全都瞭然於心,他不是沒想過乾脆立個後,讓這些事情塵埃落定,以免引起紛爭。
他也明白冊立顏貴妃是最好的方法,但明明是最好的方法,他這些年卻遲遲無法頒發這道聖旨。
原因無他,縱然他再怎麼想要當個好皇帝,再怎麼無視藍齊的愛意,但是在他的心底深處,仍然認為藍齊是他人生最好的伴侶,這個後位除了藍齊之外,誰來坐都無法名實相符。
對,除了藍齊之外,誰都不適合這個位置。
只可惜藍齊是個男兒身,讓他無法在朝臣的議論之下封他為後。
更不能無視祖宗宗法,做出這麼放浪形骸的事情,他已經可以想象史官會在史書上,對藍齊極盡汙辱之能事的批評,記上許多汙言穢語,說他是賣弄色相的男寵,說他惑亂君王、行事無端,簡直是萬淫之惡!他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
藍齊的美、藍齊的好,甚至是他瘋瘋癲癲的行為,都是那麼可愛淘氣,足以融化他的心,他絕不許別人這般汙衊他。
藍齊嘴角微勾,眼角含笑,在這一刻,他完全理解皇龍駱無法言於外的愛,他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