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驤哥兒又得出去了,你回去也是在宅子裡囚著,不如在這多住幾日。”陶因澤說。
“大姐,那你這賬就算錯了吧。就是老七又得出去了,最好還是放她回去吧。要不又得多少天見不著?”陶因清一本正經地說著,望向靜漪,“靜漪,你那三哥還真是能耐,平叛這種好差事,也派給老七。怎麼別的好事兒就不見得派過來呢?”
靜漪怔住。
陶家姑奶奶們在一處常議論政事,她習以為常但從不參與。她知道她們對南京的很多做法都有不滿,但是這樣當著她的面說出來,是她所沒有料到的。
陶因澤只是盯了四妹一眼,陶因清看靜漪臉漲紅了,藉著喝茶,閉了嘴。
屋子裡沉寂下來。
“起風了,滿天黃沙,這梨花還是別開了……”陶因潤打破沉默。
靜漪再看窗外。可不是麼,就這麼會兒工夫,起了大風,黃沙漫天的……春天裡的沙塵暴是很有些嚇人的,或許再過一會兒,就什麼也看不清了吧?
果不其然,她從陶因澤那裡離開時,屋裡已經要掌燈。天空昏黃暗黑混著,辨不清這到底是白天,還是夜晚。
靜漪惦記著老祖母。到底讓人去道觀問問。得知她因天氣不好,在道觀再留一晚才安心。
這樣的沙塵天,門窗緊閉,桌上都落一層細細的塵,只好閉門不出。
靜漪坐在窗前看著眼前這幾棵在狂風中搖擺的梨樹……掛了滿枝頭的塵土,還要怎麼開花呢?
她嘆了口氣。
樹且如此,隔壁一院碧草,怕更要被沙塵掩埋了呢……
“小姐,宋媽來傳話,姑奶奶說天氣不好,讓您晚上就別過去了。”秋薇進來。說著,把手上一個暖手爐遞給靜漪,讓她暖著肚子。“張媽剛熬了紅糖水,回頭給拿來。”
靜漪抱著暖手爐,仍望著外面,說:“好。”
她也懶怠動。肚子疼的跟有刀子在扎似的。
“小姐,晚飯也好了,吃點兒?”秋薇問。
“先擱著吧。”靜漪說。沒再聽到動靜,她覺得不對勁,回頭看,果然秋薇呆站在那裡,“怎麼了?”
秋薇搖頭。
靜漪瞭然,笑了笑,坐下來,招手讓秋薇過來,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就是不太舒服,沒胃口罷了。對了,你編的那個毛線圍巾呢?上回不是編好了一條?還哄我說是給我的,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那個不是給小姐的。”秋薇在她腳邊坐了。
靜漪逗弄著秋薇的耳墜子。
薄薄的金葉子,一撥,亂顫……
“那什麼時候輪到我?”靜漪故意問,“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丫頭?怎麼先都盡著外人 ?'…'你數數,都多少人得了?老太太、老姑奶奶、小少爺……姑太太也有,別說八小姐還得了兩條……阿圖!還有阿圖……”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