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子裡出來,得知皇帝來過,卻不見人,心下雖有疑惑,不過這一整天折騰的夠嗆,徐姝也嚷嚷著累得很,——索性連皇宮都懶得回,兩個人一起在公主府裡歇下了,倒是說了半夜閨閣體己話。
次日去給皇太后請安的時候,被訓了一頓。
徐姝是慣會撒嬌的,顧蓮也在幫腔,皇太后雖然教訓了她們幾句,實在架不住兩個人軟磨硬泡,最後無奈道:“騎馬危險,偶爾去去也就是了。”又反覆叮嚀,“千萬記得不要逞強,隨便晃晃也罷了。”
“知道,知道。”徐姝笑嘻嘻回道。
顧蓮依舊陪著麒麟玩了一會兒,然後方才問起皇帝,得知在上書房,那邊大臣們人來人往的,不好打擾,只得又捱到午飯時分再做打探。
“皇上去了小管美人那兒。”
顧蓮一怔,茫茫然出了會兒神,繼而道:“罷了,不用打聽了。”
竇媽媽摒退了眾人,小聲勸道:“昨兒皇上不過白說了一句玩笑話,公主實在不該生氣就走的,就算走了,好歹也等晚上對講清楚了。”微微埋怨,“怎好丟下皇上自己跑出去快活?現如今皇上連著幾處找不到人,怕是真惱了。”
“便這樣吧。”顧蓮心情複雜無比,說不好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只覺得累,神色疲懶淡淡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色衰而愛弛,又或者……,未及色衰便已經愛弛,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兒。”
“公主……”
“夠了,媽媽。”顧蓮打斷她道:“難不成,還要我去小管美人那裡搶人 ?'…'就算我不要臉面,別人瞧著也是一個大笑話。”隨手卸了釵環,“往後我只守著麒麟過日子,清清靜靜的,也沒什麼不好的。”
徐離一向待女人甚是寬容,自己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還給他生了皇長子,只要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總不能來害了自己。
三宮六院,那本來就是屬於皇帝的東西。
便是從前因為自己受了薛沛驚嚇,他守著了幾個月,那也不代表他一輩子都要守著自己過啊!若為這個慪氣,自己遲早得被氣死了。
況且,自己又有什麼資本去計較?
莫說徐離是皇帝,便是在葉家,自己也沒敢跟葉東海說不許納妾,這種事……,自個兒要求不過是一個笑話——
總歸得男人自己樂意才行。
等到自己真的有命做皇后的那一天,再來吃醋,方才沾得上邊兒。
而眼下,自己的安危和麒麟的健康成長,才是最重要的,——皇帝心頭有氣,就讓他去散散心吧。
往後他若來找自己也會應承,他若是看著自己心煩了,便躲著好了——
理智歸理智,到底心煩。
鄧美人過來求見的時候,顧蓮便不耐道:“說我歇下了。”
就這樣……,徐離和顧蓮兩個人,一個覺得你沒把我放在心上,一個想著你去跟舊愛新歡鬼混好了,誰也不去主動找對方。
時間一晃,轉眼到了八月金桂飄香的時節。
皇太后終於覺得不對味兒來。
倒是每天都見著兒子和顧氏的,就只不見他們兩個碰頭,一次兩次還沒留意,這大半個月過去了,不免起了疑心。
又聽外面議論皇帝新寵了小管美人,時常招之陪伴,儼然已經成了新寵,——想那小管美人出身、才情、品貌都不出眾,非要說個好字,無非就是溫柔小意兒罷了。
兒子從前都不正眼瞧一瞧,如今到上了心,何其古怪?——
這若不是跟人賭氣,又是什麼?
那顧氏面上絲毫不顯,每天和顏悅色的照顧著麒麟,按時來請安,倒是打翻了後宮一干醋罈子,真真酸味兒沖天!
皇太后不免嘆氣,若是兒子真的放得下也罷了。
這般擰著,兒子心裡分明就是在意的緊,只是自己跟自己慪氣,偏那顧氏是冷情不知伏低的,愈發僵持上了——
真真一對磨人的冤家!
忍了幾天,皇太后到底沒有忍住留了兒子單獨說話,“顧氏便是哪裡不好了,你與她說了,難道她不會改嗎?不為別的,只為你從前那般要死要活的,為了她把天都快掀翻了,這會兒擰著又算怎麼回事?再說了,好歹她還是麒麟的親孃呢。”
徐離冷冷道:“她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你就擰吧。”皇太后氣得捶了他兩下子,“若是真的放得下我也不說什麼,就怕你這會兒擰得緊,回頭又後悔了。到時候那邊的心已經冷下來,看你怎麼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