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錯骨!誰動,自己就先要了誰的性命!
這天下,自己要攜她之手一起共賞。
這江山社稷,自己要傳承給彼此一起孕育的孩子。
一世情緣,生生死死永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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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有訊息傳入宮中。
夏美人在皇太后五十壽誕之日,生下皇長子,皇太后親自賜下乳名麒麟,皇長子乳母江真娘,乃是皇太后身邊洪媽媽的女兒。
為了皇長子的日常安全著想,護國長公主府增設九百精甲持槍侍衛,一天十二個時辰,分為三班,每班三百人,晝夜不休巡邏護駕。
原五城兵馬司黃大石,改任護國長公主府護衛統領,京兆尹第三子顧長壽任護國長公主府長史,另外皇帝又撥了宮女內監若干,用以侍皇長子所用。
眾星拱月、百川朝海,也不過如此了。
就在後宮嬪妃們嫉妒的眼珠子快爆掉,牙快酸掉的時候,總算傳來一個讓她們稍微舒服點的訊息,——大概是夏美人命薄、沒福氣,消受不起這隆隆天恩,生產之後一直惡露不止,還沒出月子就一命嗚呼了。
皇帝很是傷感了一番,特旨一道,追封夏美人為貞嬪。
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皇長子出身卑微,生母乃是一介宮女出身的事實,加上是生母早逝、孤苦伶仃,一個小小嬰兒,將來的路只怕不是那麼好走的呢。
正當此時,護國長公主站了出來。
言稱自己歷經兩次婚姻情傷,發誓終生不嫁,情願一心一意撫養皇長子長大。
惹得皇太后過去勸解,又是哄、又是勸的,但是卻無任何效果。護國長公主甚是以絞頭髮做姑子要挾,皇太后不敢把女兒逼急逼狠了,只得應下由她撫養皇長子,其餘的事再慢慢商議。
事情落到這一步,不免惹得宮裡的人咂舌不已。
“沒成想,夏美人雖然命薄了點兒,但皇長子卻是有大有福氣的,居然能夠由護國長公主撫育長大,運氣轉得不是一星半點兒。”
“可不!將來有護國長公主給他撐腰,比他那個宮女娘強多了。”
“哎喲,人家是貞嬪娘娘。”
“你們少饒舌!”有老成穩重的出來喝斥,低聲道:“皇長子的是非,也是你們議論得起的嗎?”不過,自個兒也是一嘆,“護國長公主撫養長大的皇長子,就算將來別的娘娘們生下皇子,只怕也有得饑荒要打呢。”
除非是皇后生下嫡子,其餘嬪妃所出之子,雖然母親矜貴,卻架不過皇長子的養母身份更矜貴,——要是護國長公主有心的話,天天在皇太后和皇帝耳邊吹風,再加上孩子佔長,將來的事還真是難講的很。
幾十年以後的皇室鬥爭、宮闈風雲,從此刻起……,就已經開始初顯端倪了。
護國長公主府的日子悠閒安寧,平靜似水。
一轉眼,顧蓮已經出了月子。
麒麟本來生下來就白胖,月子裡,奶孃江真孃的奶水又足,跟吹氣球似的,越發吹成一個白白胖胖的人參娃娃。
任誰見了,都得愛不釋手的圍觀誇上幾句。
偏他是一個不怕生的性子,誰逗他,就烏黑的眼珠子骨碌碌轉,盯著人看,白胖的小胳膊亂舞,倒是給長公主府添了不少笑聲。
只是脾氣壞起來時,哭得也大聲,驚天動地的常常叫顧蓮頭疼,與竇媽媽抱怨,“不知道皇上小時候,是不是也這般哭起來震天雷似的?不知道哪來那麼些力氣。”
竇媽媽笑道:“大聲兒才好,說明小皇子有勁兒呢。”
顧蓮搖頭笑了一陣,不免想到了聽話乖巧的七七,繼而想到宥哥兒,那塊心病真是越發的重了。早先徐離答應過讓見面的,正好下個月初七,就是七七的四歲生辰,算算也沒有幾天日子了。
到時候,連帶宥哥兒也一起抱來瞧瞧罷。
可是近鄉情怯,心裡又生出一些不安。
“公主。”合歡進來請示,“時辰差不多了,宮裡還等著小皇子殿下呢。”——
今兒是麒麟的滿月酒。
進了宮,到處都是一片披紅掛綠的慶生做派。
帳舞龍蟠、簾飛綵鳳之間,飄揚著喜慶歡快的優美管絃之音;雲霽風輕、金光萬丈之下,是簷頭鐵馬、琉金璃瓦的巍巍宮殿;風開柳眼、鳥鳴花開之中,一片奼紫嫣紅的盛世繁華。
一個青衣小宮人在前面引路,躬身道:“公主殿下請上車,宴席設在沁芳館,不過眼下時辰未到,皇太后請公主和小皇子先過去